莫楚氏朝攪人好事的南咬金瞧去,見她才十三歲多一些,個頭卻已比自己女兒還高些,衣著華貴而鮮亮,佩戴的一應首飾質地上層,胸前掛著的赤金項圈上墜著一塊美玉,容貌是難得一見的清艷難述,只那般亭亭玉立地站著,便像是入了畫一般的景緻……平了平心底十二分的煩躁之意,莫楚氏硬是扯出一抹笑意,才和聲道:「許久不見姍姑娘了,可又長大了好些,哎,怎麼不見你母親?」
南姍笑了笑,實話實說道:「莫夫人好,我娘怕兩個小弟弟哭鬧,親自去安頓下,一會兒就過來。」
莫楚氏臉頰的肌肉抽了抽,京城裡誰不知曉溫氏多子,長大的已個個成了材,而自己,第一回懷上的是個實打實的哥兒,卻偏偏小月活生生沒了,待調養好身子後,卻生下了一個女兒,女兒才半歲多時,夫婿就得急症死了,自己本來該是未來的永義候夫人,在夫婿死的那一刻,通通化作了一去不復返的東流水,也不知這小丫頭是無心之失,還是故意刺她,明明知道她無子,偏偏還在她面前提兒子(弟弟的屬性為男)!
永義候府如今的世子夫人梅氏,正是君子蘭姐姐夫婿的親姑姑,笑道:「姍姑娘呀,我那小侄媳婦與你是自幼的手帕交,她這會子有了身孕不能出門,在府里正悶得慌,你若得了空,不妨多去陪她解解悶。」
南姍與梅氏較為熟悉,抿嘴輕笑道:「我娘帶我去瞧過一回蘭姐姐,她素日閒時最愛搗鼓花花草草,現在被君夫人約束得不能隨便亂動,是要被悶好一段日子了。」
梅氏掩口失笑道:「我聽已有御醫說,子蘭的胎脈穩健有力,直說是個男丁呢,哎呀,我那大嫂子可高興壞了,你那江姨也整日樂得合不攏嘴,哎,說曹操曹操就來了,嘉眉呀,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幾日不見,你可瞧著愈發年輕嘍……」說著,向新進廳裡來的江氏一行人走去。
君子蘭的老媽江嘉眉女士笑嗔道:「老遠就聽見你這隻喜鵲嘴叨叨叨,你兒媳婦不是才給你生了個大胖孫子,說起來,我們是半斤對八兩,同喜同喜吧……」
南姍偷偷瞥了一眼莫楚氏,發現這位寡居女士臉色已極度難看,南姍見溫氏也一起而來,便挪步到她跟前充當乖乖女,梅氏聽江氏說到自己的胖孫子,更是喜笑顏開,道了一聲:「同喜同喜。」又瞅向尚攜著手的溫氏和邱氏,嗔道:「生怕大夥兒不知道你倆要做親家麼,這麼親熱做嘛。」
邱氏眸光流轉,笑道:「我和阿瓏打記事起就這麼親熱,都四十多年了,你又不是現在才知道,你孫子做滿月的大禮,我可早給他預備下了……」
梅氏揮了揮手,氣勢豪邁道:「回頭你嫁閨女時,我也少不了送她份大的……」說著,把臉紅若霞的沈佳慧提溜過來:「姑娘家就是臉皮薄,瞧瞧這小臉紅的……」
江氏笑道:「知道姑娘臉皮薄,你還打趣她,來,慧丫頭,姍丫頭,和你們嫂嫂到那邊說話去吧。」說著,就把南姍和沈佳慧往西角推,候在牆角的丫鬟,見有新客進來,就忙不迭地端茶奉果,南姍安穩地落座後,瞅見沈佳慧仍暈紅著臉頰,忽起壞心,便湊到沈佳慧耳畔,輕喚一聲:「佳慧嫂嫂——」
沈佳慧羞惱的臉都快滴出血來,輕輕拍了一下南姍的爪子,低罵道:「你個討厭的鬼丫頭也笑話我!瞧我以後還理不理你!」
南姍輕輕咬著嘴唇,十分淘氣地盯著沈佳慧笑,片刻後才幽幽道:「佳慧姐姐若是不理我,某人託我送的小禮物,我可就原封不動地再送回去了噢。」
沈佳慧悄悄瞟了眼四周,才紅著臉扭捏道:「……什麼禮物?」
南姍從腰間解下一個玫紫色的荷花形香囊,拉開粉紫的綢緞系帶,摸出兩個鑲寶石花樣的金戒指,一個是胭脂紅牡丹狀,一個是煙羅紫菊花狀,擱到沈佳慧手心,悄聲道:「某人的小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