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瑾似乎不相信,半扭過臉,對南姍身後的夏桂道:「再去給小姐盛半碗粥。」南姍一聽這話,忙道:「爹爹,我是真的吃好了,因下午多吃了幾塊糕點,所以這會兒不太餓。」南瑾半信半疑地『唔』了一聲,這才作罷。
又過三天還算清靜的日子,如果把調皮搗蛋的南毅摳掉,把心酸嘴更酸的葉氏挖掉,把厲言厲語的南老夫人刪掉,南姍這三天就確實是真的清靜了,這一日正好是南瑾休沐,用罷早飯後,南瑾拎著南梵到內書房檢查功課,南姍則領著兩個小弟弟背古詩:「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
這首《春曉》被倆小娃記得半熟時,南梵突然蹦蹦跳跳進來,指著在旁邊做繡活的夏桂道:「夏桂姐姐,府裡來了客人,老爺要你到客廳去奉茶。」
——你閨女身邊的大丫鬟,去客廳奉茶?!老爹,你在搞什麼東東啊,夏桂將繡棚架子擱回針線筐,腳步飛快地出去了,南姍拍拍南梵圓實的肩膀,眉彎眼笑:「梵哥兒,告訴姐姐,是哪個客人來了?」
南梵賊兮兮地捂著嘴笑:「是錢國舅。」
南姍呆了一呆:錢國舅?
話說,錢世仁與傅曉舸因口角是非,在寶禪寺大鬧一場,結果以錢世仁獲勝,於是,為孫子出氣的福榮大長公主,親自去皇宮pk錢太后,福榮大長公主在氣勢上完勝錢太后,三日前,兩家分別使人到南家提親,沒想到再度狹路相逢,還被溫氏以同一個理由雙雙婉拒,錢夫人回去之後分析了下,以為溫氏是怕應了錢家,從而得罪傅家,又因小兒子不斷撒嬌央求,故而這回錢國舅也親自一同出馬,並且特意選在南瑾休沐之日到訪,準備十拿九穩一次性敲定親事,當朝太后、皇后和太子妃的孃家,誰敢不識好歹地得罪拒絕,再有,除了圓兒子抱得美人歸的心願,還能順便狠狠下一回傅家的面子,也算替太后出一口惡氣,實在是妙哉。
錢國舅的打算很美好,實際情況卻是……聽完錢國舅夫婦的來意,南瑾神色淡淡,問:「令郎年歲幾何?」
錢國舅一副酒色過度的模樣,眼珠渾濁無光,反應也很遲鈍,錢夫人見老公抓著有點禿頂的頭皮,半天答不上話,忙在一旁補拙道:「小兒剛滿十七,正值年少有為。」
南瑾『噢』了一聲,又道:「年少有為?不知都有何作為?身上如今正掛著什麼功名?」
腦神經功能方才暫停,這會兒又開始工作的錢國舅,態度甚是倨傲:「我兒哪需要考什麼功名,再過一兩個月,太后娘娘就會讓聖上賜小兒一官半職!可不是什麼芝麻綠豆小官!」
南瑾又接著面無表情道:「恕老夫直言相詢,令郎房中如今有多少內寵?」
錢國舅自個有多少內寵尚不記得,更何況是兒子屋裡,於是扭臉看身旁的黃臉老婆,甕聲甕氣問道:「世仁屋裡有多少個通房?」
錢夫人臉色微有不悅,自來男方上門提親,何曾有過當面詢問男方這個問題的,人家都是私下悄悄打聽來著,錢夫人也不是傻子,遂道:「只兩三個,都是自幼服侍小兒的丫頭,極老實本分。」
南瑾輕啜一口茶後,放下杯盞:「老夫膝下共有七子,但唯此一女,自幼視為掌中明珠來疼愛,錢國舅欲為子求老夫之女為妻,老夫也是要挑挑姑爺的,老夫的前四個兒子一十七歲時,已個個自考了功名在身,從進士到秀才、童生一一不等,老夫日後唯一的姑爺,怎麼也不能比老夫的兒子差,另外,老夫也早說過,我膝下之兒均不許納妾,俗話說的好,一婿頂半子,老夫給小女挑的夫婿,日後也絕不許納妾,令公子可能做到這兩條?」
錢國舅當即沉下臉來,哼道:「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尋常事,如何你女兒嫁的男人,便不允納妾!這是妒婦之舉!」
南瑾身姿不動,只語氣淡淡道:「這是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