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氏隨二皇子蕭清遠離京就藩時,那時的五皇子還是個幼童,人人避之如蛇蠍,這十多年來,他們能回京的次數寥寥,便是回京了,要麼壓根見不到五皇子,要麼見到了,也是一幅冷淡寡言的神色,何曾有過這般活生生的人氣兒。
彭氏微微有些失神,夫婿一心籌謀大事,在皇子府中,給她嫡妻的尊重和權利,就算她膝下尚無嫡出兒子,地位依舊穩固,內裡是何緣故,她心知肚明,婆婆為了夫婿能多開枝散葉,送了夫婿不少好生養的宮女,她面上賢惠大度,無數的黑夜裡,卻在悄然流淚,她與夫婿成婚六年,關係一直和睦,可也僅限於和睦,他何曾有過怕她雪天摔著,不顧他人眼光的扶著她,又何曾有過因她手冷,親近的揉揉搓搓哈過熱氣,面色從來溫文爾雅的夫婿沒做過,而那位冷清寡默到極致的五皇子卻做了,還做得那般自然而然。
被太后很蠻橫的逼著納側妃,南氏雖然有細微的憤怒,卻一直冷靜自持的答話,想來是吃過什麼定心丸,不然,一個剛及笄的小丫頭,才成親就遇到這種事,哪來的鎮定之態,依她的觀察和了解,五皇子肯定不願納錢氏之女為側妃,太后行事說話依舊讓人噁心的粗暴直白,卻難得佔了一回理,是啊,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呢,不過,五皇子在皇宮中一直是個很另類的存在,皇帝在某些方面很疼愛他,若是他不情願,太后卻非要成事,這件事結果會如何,還真的挺難說。
被蘇有亮領進御書房的南姍和蕭清淮,規規矩矩向皇帝行了禮,然後,蕭清淮出聲回稟道:「父皇,皇祖母要把錢小姐給兒臣做側妃,可兒臣不喜歡她,兒臣只喜歡姍姍一個人,兒臣說過以後不會納妾,只想和姍姍過一輩子,實在不願做言而失信之人,求父皇成全。」
低著腦袋的南姍微抽嘴角:小五同志,你好直白。
讓南姍出乎意料之外的是皇帝的回答,相當相當簡練:「知道了,你們出宮回去吧。」這就完了?
坐上出宮馬車的南姍,還有點沒回過神,於是向小五同志虛心求教道:「殿下,皇上說的『知道了』是什麼意思啊。」
說實話,她和皇帝老爺不太熟,猜不出這三個字的背後,所持到底是何態度,畢竟,皇子不納妾的現象,真的挺罕見,嚴格來講,睿王其實也沒納妾,但沒有名分的通房卻也有幾個,嗷,該死的古代婚姻制度。
蕭清淮抱著南姍的腰,在她耳邊低聲譏言道:「太后早先連面都不願見我,又逼著父皇將我遷出皇宮五年,如今卻要把她家的姑娘給我做側妃,傻子都知道她沒安好心,別說是給我當側妃,就算來做掃地丫頭,我還嫌髒了我的地呢!」
聽這話的意思,那皇帝應該就是反對意見了,可是:「皇上素來仁孝,若是太后執意要將錢小姐給殿下做側妃呢,那皇上豈不是很為難……」
蕭清淮緩緩蹭著南姍的面頰,輕聲道:「傻姍姍,你別多想了,我對你說過的話,自然永遠作數的。」
南姍想了想,小聲問道:「殿下,那我以後要是……真的無福生養,那該怎麼辦呢?」
蕭清淮有點黑線:「那個老婆子咒我們就罷了,你怎麼自個咒起自個了,你還是怕我會納妾是不是……」狠狠親一口南姍的臉頰,有些氣悶道:「我剛才都那樣和父皇說了,你還是不願意相信我麼?你爹能一輩子只陪你娘,你就不信我也能一輩子只陪你麼。」
南姍忙道:「我願意相信殿下,就是被太后給氣著了,殿下當時沒在,太后簡直快把我給氣死了,我恨不得……恨不得……」
見南姍激動得語無倫次,蕭清淮安慰道:「你不用明說,我也能猜到是什麼場景,以後但凡她要送人,你儘管答應下來,我事後再給她退回去,咱們也反過來氣她……至於孩子的問題,我一點也不著急,你自己還是個愛玩的孩子呢,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