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有些女眷,嚇的臉色都白了,忙低聲勸南老夫人,可南老夫人是啥脾氣啥地位,被人好言勸說,不僅不熄火,還越說越來勁,越說越大聲。
女眷席上,以南老夫人輩分最高,做晚輩的只能規勸,又不能大聲喝斥,否則便是不尊不孝,可也沒誰敢建議南姍服個軟,不提本就是南老夫人在無理取鬧,更何況,南姍已是王妃之尊,又為皇家誕下皇孫,更被她王爺夫婿千嬌萬寵著,那是能隨意數落的人麼——為毛南老夫人的膽子依舊這麼肥?!
南姍顧忌著南老夫人已快七十六歲,實在不想和她當面撕翻臉,便一聲不吭的坐著,看她一個人到底能喋喋不休多久。
「……你這丫頭以前在孃家時,對老身也算恭敬孝順,如今才嫁人一年多,就愈發不把孃家人放在眼裡了!你別以為嫁了王爺,就能頂撞老婆子了,老身可是你祖母,你敢對老婆子如此不敬,看我不告訴你爹,叫他狠狠訓你……」
南老夫人正說的痛快得意,懸在廳門口的厚重撒花軟簾忽然被挑開,蕭清淮一臉冷若寒霜的走進來,後頭還追著一大片在外頭吃酒的爺們,大多神色驚疑不定,屋內的女眷見這麼多人過來,低低的勸阻聲便停了下來,南老夫人滔滔不絕的斥責聲,也登時卡了殼。
南珏大伯的神色好似剛被抽了一巴掌,氣急敗壞的幾乎扭曲了表情,低吼道:「娘,你到底在幹什麼!!!」
南老夫人看著突然闖進來的蕭清淮,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啥囂張氣勢都沒有了,別過臉去看三個兒子,嘴裡喏喏道:「……沒幹什麼呀,就是和姍丫頭說些體己話……你們怎麼跑來裡邊了……」
南珏大伯想去死一死——你當王府跟來的侍從都是死人啊,人家的女主子被你如此喝罵,還不興人家去搬男主子過來壓陣啊,你誰不好訓,偏逮著最不能訓的人信口開河!
南老夫人之前本想著,若是孫女對自己服個軟,說兩句討好消氣的話,自己也就順勢作罷了,可誰知那死丫頭跟木頭一樣坐著,壓根吭都不吭一聲,這讓她如何咽的下心中怒氣,她要是連個小輩都鎮不住,活了幾十年的老臉往哪擱……也不知是哪個欠踹的,竟把王爺孫女婿招了來,南老夫人心裡頭咒罵著去打小報告的人,面上開始和稀泥的找臺階下:「這裡沒什麼事,你們繼續回外頭吃酒去罷……」說著,還拉了板著臉皺著眉的南瑾做擋箭牌,好言好語道:「瑾兒,快領你姑爺出去,娘這兒好好的,什麼事都沒有……」
南瑾並未開口打圓場,只眉頭皺的愈發深緊,南珏大伯見兄弟不出聲,便悄悄瞥眼,看向冷著臉的蕭清淮——他才是關鍵,目光不由自主又瞟向南姍——她也是關鍵,若是侄女能勸說一下的話……
瞅了會滿臉褶皺一臉尷尬的南老夫人,蕭清淮既沒拍桌子怒吼,也沒橫眉冷目威脅,只語氣淡淡道:「老夫人既如此不待見本王的王妃,那本王和王妃也無需在此久留了。」
南老夫人的心,唰的一下涼了半截,剛剛給她拜年的時候,五王爺還客氣的喚她一聲祖母,如今已變成老夫人了,這便是不給她遮掩老臉的意思了……
蕭清淮再不看一眼南老夫人,只旁若無人的開口吩咐,先叫隨侍的夏枝:「給王妃披好大氅。」又吩咐跟在一旁的小包子:「叫人準備車馬。」最後只對南瑾抱了抱拳:「家有幼子,放心不下,小婿這便與王妃告辭了,改日再來探望岳父岳母。」
大冬天的,南珏大伯卻冒出一頭冷汗,勉強賠著笑臉道:「王爺,這才剛開席,不若再用些飯菜……」
蕭清淮神色依舊冷淡,只道:「不必了……管好令長公子,別再讓他來王府,本王和他不熟,倘若再來一回,本王便打斷他的腿。」
南珏大伯羞憤欲死,自己尚未踏足過莊郡王府,兒子卻在老孃的安排下,已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