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嬈今年已有二十四歲,蕭國設立的慎役司,類似勞改所,凡是進到裡頭的人,全都要做苦役,十分辛勞,傳言,進去的人都要退一層皮。
董媽媽搖了搖頭:「老奴在府中這大半日,並未見到九小姐,只聽見過的人說,九小姐現在消瘦的厲害,做粗活累的都彎腰駝背了,面龐和雙手又粗又糙,比家裡最下等的粗使婆子都不如,她自回到府裡後,整日躲在房間裡,幾乎不曾出來見過人。」
南姍默默地沒做聲。
「府裡這兩日,還出了一件事兒……」董媽媽又道。
南姍輕輕搖著撥浪鼓,叮叮咚咚的悅耳,隨口問道:「還有什麼事兒。」
「七小姐的鄧姑爺沒了,像是酒喝多了,直接睡在了大街,誰知竟直接醉死在那裡,三夫人讓人埋了鄧姑爺,已將七小姐母子接回府裡了。」
男人死了老婆,還能開第二春、第三春、甚至第n春,不僅能開的奼紫嫣紅,還能結出累累碩果,而死了丈夫、還拖著孩子的女人,卻很難覓到第二春,哪怕有機會再度嫁人,也說不到什麼好人家。
不管怎樣,南姍輕輕道:「嬋姐姐也算是脫離苦海了……」
也不知葉三嬸在佛祖跟前,到底燒的是哪門子香,許的是哪門子願,大閨女剛跳出了苦海,小閨女卻要一腦袋扎進宮門深海,噢,不,準確點說,這回是南琦三叔把自個的小閨女給坑了。
當然,南姍也是事發幾日後才得信兒。
得此驚訊之時,南姍自然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但是,在得悉這樁驚訊之前,南姍依舊嗨皮自在的過日子。
每個日落西山後的晚上,蕭清淮又覺著難熬,又覺著幸福,難熬的緣故是,如花似玉的老婆擱在嘴邊,就是不能肆意地享受,幸福的因由是,他已有兩個血脈相連的孩兒,大的愛趴在他後背玩,小的被他抱在懷裡時,笑的格外安靜純然,前後都是貼心的溫暖。
大小兩個奶娃娃全被孩兒他爹招了去,蕭清淮嘴裡吟著三字經,小石頭一邊趴在老爹身上賣笑,一邊跟著老爹學背書,南姍這個孩兒他娘便落了單,故而,南姍坐在明亮的燈燭下,握了一把小銀剪刀,修著丫鬟們折來的花枝。
眼看著時辰差不多了,南姍撫了撫擺弄好的花瓶,對已坐在蕭清淮身邊一塊逗弟弟的小石頭道:「石頭,你該回屋去睡覺了。」
褪去紅皺模樣的小豆豆,很得石頭兄長的歡心,小石頭從弟弟臉上移開目光,聲音依舊奶氣甜糯:「我想跟爹孃一塊睡,要不,和小豆豆一起睡,我不要自己睡。」
靠靠靠……竟然還懂談條件了。
南 姍一臉語重心長道:「石頭,你豆豆弟弟也是自己一人睡,你是大哥哥,怎麼還沒有小弟弟懂事,爹和娘最喜歡乖巧懂事的小孩子,你要是越來越不懂事,爹孃可就 不喜歡你了,你爹爹若是不喜歡你了,就不會再帶你去騎大馬,娘要是不喜歡你了,就會不給你好吃的,好玩的,石頭以前可是最乖的孩子,最聽爹孃的話,現在怎 麼越來越不懂事了……」
聽罷母親比唐僧還嘮叨的一席話,小石頭被迫乖巧懂事地回去獨睡了,雖然他高高撅起的小嘴巴,都快能掛上醬油瓶了,雖然心裡不樂意,卻沒打滾哭鬧,這已是很懂事的表現了。
「居然這麼好哄?」蕭清淮抱著已又睡著的小兒子問道。
南姍輕鬆地攤了攤手:「誰讓小石頭聽得懂人話吶……」
蕭清淮笑了一笑,將小兒子抱回到隔間歇著,又攜了老婆回床上就寢,親了親南姍柔軟的面頰:「你在小石頭身上花那麼多心思,總算沒白費功夫。」
南姍低聲笑道:「王爺也出了不少力,不用把高帽全扣我一人腦袋上。」
蕭清淮謙謙禮讓道:「我常常不在家,小石頭從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