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姍晃蕩了一路,終於搖到南家大門口,這個她出生和長大的地方,她已經許久未歸。
南老夫人的週年祭,各種晚輩齊聚南府老宅,除了南家三大房,許、林、商及其兒女也了個全乎,連很多年前外嫁到平陽府的許苗春都在,南姍一手拎南離,一手拉南果,仔細對照了下這兩個十歲的幼弟,表情親切:「姐姐才多久沒見你們,你們都長這麼高了……」
南果性格開朗,只聽他嗓音明朗,嘴角勾彎:「姐姐,我長的比六哥還要高一點兒。」
南離比較穩重,靜靜瞄了一眼臉帶自得之色的雙生弟弟:「吃的比我多,要是再沒我高,你不都白吃了麼。」
南果抱著南姍的胳膊搖了搖,一臉賊兮兮地低聲道:「姐姐,自從我比六哥高了,他說起話來,總是陰陽怪氣的。」
南姍伸指摁了下南果的額頭,嗔道:「胡說八道,什麼陰陽怪氣,你是不是都不好好念書的?」
南 果苦惱地抓了抓腦袋,愁悶道:「姐姐,不是我不好好念書,我一看見字,就頭暈想睡嘛……可我一跟著四哥摸上刀劍棍棒,便極是精神,爹爹也就不逼著我念書 了。」說完,又一掃愁容,興致勃勃道:「六哥腦子比我好使,他明年便想下場去考童試,爹爹本叫他等兩年再考,他不樂意,便對爹爹立了軍令狀,說他明年要是 考不過童試,就自願挨罰六十手板。」
南姍拍拍南離的肩膀,贊道:「離哥兒真有志氣!」再敲南果腦門一個爆炒栗子,戲謔道:「姐姐 總算知道,你為啥見字就暈了,你用來做學問的腦子,全長在你六哥腦袋上了。」敲罷南果,南姍又和聲對南離道:「離哥兒,你讀書上進是好事,可要注意勞逸結 合,別累壞了你這小身板。」
南離和南果一胎雙生,是南瑾和溫氏的老來子,小時候的區別還不明顯,待大了些後,南離的頭腦很發達,只是身子骨有些孱弱,南果卻反之,他的身子骨很健康,但是腦袋裡就長了一根筋。
和 兩個幼弟侃了會閒話,南姍才見到得空的溫氏,溫氏已過五十六歲,再不是二十一年前,南姍第一次見她時的雪膚花貌,頭髮花白了,皺紋也深了,見到唯一的女兒 時,依舊溫柔可親,作為一個母親,對於外嫁到別家的姑娘,一見面總是要問:「近來日子過的可好?沒什麼煩心事罷。」
南姍歪在母親身邊,一臉舒心道:「殿下待我極好,我還能有什麼煩心事,至多是那三個小搗蛋鬼不聽話唄……」望著日漸蒼老的溫氏,南姍關切道:「娘,您身子骨還好吧,我不能常出宮看你,你要多保重身體。」
溫氏摸摸南姍的鬢髮,慈聲道:「娘挺好的,你不用時時記掛著,你四個哥哥雖分了家,可每天都會過來探娘,府裡整天還是人來人往的。」
南姍輕輕嘆道:「您和爹要是能跟我一塊住就好了……」
溫氏失笑道:「你可真會異想天開,你那幾個兄弟又不是擺設,哪個不孝順爹和娘了,輪的到爹孃和你一塊住?」
應蕭清淮『早去早回』之要求,用罷週年祭的午宴,南姍便差不多得撤退離開了,自個的親爹媽親兄嫂,南姍尚沒時間一個個好好說話,別的親戚自然就更沒空閒了,饒是如此,林氏也能瞅機摸空湊到南姍身邊說話,態度良好:「太子妃,三嬸想打聽件事兒。」
南姍對許久不見的葉氏,提不起來絲毫好感度,便聲音淡淡道:「三嬸說吧。」
葉 氏瞅著明艷嬌媚的侄女,她如今徹徹底底飛上枝頭,成了高不可攀的鳳凰,而自己的幼女,卻早已一抔黃土覆白骨,心中不由慼慼,小聲道:「三嬸想知道,你嫵妹 妹留下的女兒……過的好不好?她可有吃苦受罪?你能否向太子求求情,放她出來,她還那麼小……」舊太子被廢,身為其女的外孫女,難免也受到了牽連,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