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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於是在好奇中又帶了三分慍怒,慍怒裡還摻雜了些羞惱,直到她看到傅時畫倏而抬手。

劍氣從四面八方而來,彷彿整座虞府中流轉的風與靈氣都被他激盪而起的劍意而洗滌了一遍!

虞絨絨下意識向旁邊去了一步,為虞父和虞母擋住了這樣過於烈然的劍氣,可那劍風吹拂到她的肌膚時,她才感覺到,那風中毫無殺伐之氣,反而好似要以劍來守護什麼。

下一瞬,傅時畫的手中已經多了一柄劍。

一柄銀灰色的劍,那劍上本應帶著一枚有些可怖的顱骨骷髏,但此刻,卻只見劍身通體雪亮,幾乎能照透人影,再照出傅時畫鋒利英俊的眉眼。

那枚顱骨不知何時已經被取下,只留下了一柄湛兮。

有劍陣之意自他身上勃然而起。

樹葉花朵被拂動,虞府所有的侍女侍從都感受到了不知從何而來的、帶著涼意卻並不讓人心悸的風,那風吹亂了搖曳的花,吹散了交織的竹葉,吹動了池塘邊的碎石。

無數細碎的風自虞府的四面八方而來,甚至整個元滄郡中的修真者都似有所覺地看向了虞府的方向,以為或許是有人在這裡一朝感悟再破境。又不禁想到虞府那位別有際遇的大小姐,不由得搖頭嘆氣,心道人之一世,真是妙不可言。

誰能想到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姑娘好似昨日還在舉著冰糖葫蘆,灑落一街的叮鈴珠翠之聲,轉眼卻已經腳踩符筆,御風上青天呢。

虞父虞母的目光並未看向傅時畫,更多的則是落在了這樣擋在自己面前的女兒身上。

她依然雲鬢繚亂,保留了自小到大花團錦簇的喜好,此刻背影也依然華貴筆挺,但虞母卻依然有了一絲恍惚。

什麼時候開始,她的女兒也開始站在自己面前,試圖為自己、為這個虞府,擋下風浪。

哪怕這風並不大,這浪也很溫柔,她卻好似依然不想自己的家人被澆到一分一毫。

虞母的怔然,被一聲錚然之聲打斷。

卻見長生玉立的英俊青年周身劍意大盛,再將掌中的那柄長劍,一劍釘入了地底!

有劍陣自他手下的劍為中心,倏而擴散開來,直至將整個虞府都密不透風地籠罩在內!

劍意分明凌冽,可劍身貫穿之處,竟是連地磚都沒有碎裂開來,好似方才他掌中雪亮的劍鋒,沒入地底的劍,都不過是幻夢一場。

但湛兮分明已經釘入了虞府的地底。

以封魔的湛兮做陣眼,一位化神期的真君以滿身劍意修為為陣,虞府此時此刻的堅固程度,怕是魔君親臨,也要破個幾炷香的時間。

此陣成,饒是以傅時畫的修為,也很是長長舒出了一口氣,顯然,為了成此劍陣,他是真的毫無保留地用了全力。

然後,他才慢慢站起身來,向虞父虞母再次認真一禮:「願護虞府上下平安。」

馬車自虞府而出的時候,虞父虞母在門口站了許久,虞絨絨並未揮錢鋪路,而是任憑馬車自然地消失在了兩人眼中。

虞父感慨萬千道:「小傅這孩子,真是有心了。」

虞母神色微動地望著已經什麼都看不到了的路的盡頭,壓下了心底一些奇異的感覺,再向著虞父展顏一笑:「是有心了。」

馬車顛簸,虞絨絨抱膝坐在軟墊上,一隻手有些不安分地撈起了傅時畫的發尾。黑髮入手質感絲滑微涼,質感極好,她卻有些心不在焉,只在指間不斷地玩著他的頭髮。

說不觸動是假的。

在傅時畫佈下那道劍陣的時候,她就已經明白了他的用意。

——他們接下來要去做的事情,無疑充滿了兇險。

他雖出身於皇室血脈,天下卻已經都知道他早已斬斷了與宮城的聯絡,天上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