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聲與訊號彈的聲音一併響起,天空炸開無數色彩的煙火,斷山青宗的大陣浮動,雖然已經在從未有過的平和中修生養息了近乎半年,如今一夕見異動,整個斷山青宗依然顯露出了一如既往的機警。
頃刻間,整座門派都已經整裝完畢,無數雙眼睛緊緊盯著悲淵海的方向,劍氣沖天。
記載著異動情況的傳訊符瞬息已經抵達了修真域的各大門派,不少門派的第一反應都是不解。
「老魔君不是才被殺死嗎?魔域難道是因此而要進行一波復仇式的反撲?」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切不可放鬆警惕。」
……
無數錯亂的話語與傳訊符中,倏而又有傳訊符自浮玉山的方向而來。
「……大陣與封印在消融。」讀信的長老很是愣了愣,竟然一時之間不知該作何反應,甚至難以理解這其中的話語:「消融……是什麼意思?」
是消失嗎?
可那大陣下的封印,明明都已經□□了萬年之久,小樓的大陣師不也才剛剛行走過一遍,進行了數次的加固嗎?
怎麼、怎麼會突然——!
異動四起,自悲淵海起,呈放射狀瀰漫向整個修真域。
松梢劍陣下,所有的松樹周身都瀰漫出了銳利的劍意,不斷填補著逐漸消弭的劍陣,松針流轉如密雨,將整個劍陣鉤織成了蒼綠色連綿的線。
梅掌門面色沉重地從閉關中睜開眼,她走出房間門,原本時刻駐守在她門前的弟子竟然也已經不見了蹤影,就這樣徑直御劍去了松梢劍陣的最前沿。
梅掌門的臉上沒有半分動怒,反而有些欣慰地嘆了一聲:「是我梅梢中人。」
下一刻,她一步踏出,已經出現在了松梢劍陣的最上空!
她手中的那根柺杖中,開始有劍意飛旋。
柺杖的外皮層層剝落,再被劍氣刮成齏粉,露出了內裡的雪亮。
梅掌門舉劍,再一劍落下:「有我在此,誰敢妄動!」
魔宮白塔上,那片白茫茫的光團終於裂開了一個縫隙。
有一隻手從那個縫隙中,探了出來。
那隻手纖細如蔥削,白皙勝雪,好似弱不禁風。
但那隻手不過輕輕一撥,光團之上的縫隙就變得更大了一些。
那人似是覺得這樣太慢,自己的力量實在也還是太弱,於是那隻手不再撥動什麼,而是輕輕向前探了探,五指張開,再做出了一個抓取的動作。
剎那之間,風起雲湧。
白塔之中,才剛剛反應過來,這樣的動靜是來源於塔尖的那團光暈的白衣魔使們臉上都有了激動之色。
在塔中這麼多不見天日的歲月,雖然沒有明說過,但大家都知道,他們的所做是為了誰,他們的頭頂……又是怎樣的存在。
如今,這位存在有了這樣堪稱驚天動地的動靜,豈不是代表……他們苦苦等待的這一天,終於要來了?
有人口中已經開始拖著激動的哭腔低吟。
「褪去凡軀,成魔成神,蒼茫天地,唯魔永生。」
不僅是白塔之中,這樣的吟誦已經響徹了整個魔域。
然而白塔之中的所有生息,卻在那隻漂亮至極的手合攏的時候,驟而消失。
無數白衣空洞地逶迤下去,好似其中從未承載過任何生命。
那隻手輕輕鬆開了一點,露出了掌心的魔氣,輕輕「嘖」了一聲,顯然很不滿自己這一抓,居然只抓到了這一點兒。
但那人很快就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輕輕笑了起來。
那樣的笑聲裡帶著彷彿惡作劇得逞般天真的惡意,讓人不寒而慄,再在戰慄與顫抖中臣服。
「所有的一切,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