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我沒有啊。」柳黎黎怔忡道:「是阮鐵師兄嗎?」
阮鐵在稍高處踩劍頓足,恰在某隻魔獸身上撕裂出了一長道傷口,卻見那魔獸的屍體從高空而墜,轟然落地,捲起一地塵土。
三人還沒來得及有進一步的動作,卻見一隻彷彿喝醉般搖晃著身軀的熟悉身影飄了過來。
那道身影好似比往日裡稍大了些,因為實在斑斕而讓人難以忽略,小鸚鵡頭上的紅色頭毛因為愉悅而四散炸開,再隨著它的搖頭擺尾而飄舞。
下一刻,小鸚鵡對著那具魔屍張開了嘴。
再下一刻,小鸚鵡閉上了嘴,魔屍消失在了原地。
目睹了這一切的三個人:……
「那、那是二狗吧?」半晌,柳黎黎終於顫抖著聲音道:「是、是傅大師兄身邊那隻鸚鵡吧?我倒是想過能被他帶在身邊的鳥想來不會太簡單,卻、卻沒想到,竟然這麼不簡單。」
十六月欲言又止道:「這、這一路我其實還是粗略數了一下的,光是我劍下的,就已經接近百隻了……所以它是吃了多少?」
阮鐵輕輕嗅了一下自己劍上的血,再順著自己一路而來的痕跡看了過去。
血跡尤在,屍體無存。
「看樣子,是都吃了。」阮鐵顯然也被二狗的好胃口嚇住,很是頓了頓,才道:「它這麼吃,真的沒事……嗎?不會積食嗎?」
二狗餓了一年多了,對它來說,尋常飯菜都是嘗味的塞牙縫兒,唯有魔屍及魔祟物才是真正能讓它飽餐的存在,餓了這麼久,一個不留神,確實多吃了點。
打出一個過於悠長的飽嗝時,二狗恍惚間彷彿回到了當初剛被傅時畫提著翅膀從地底撈出來後,第一次吃飽的時候。
「我們鳥啊,不能,至少不應該……嗝。」二狗搖搖晃晃地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吃這麼撐。」
它邊有些自我嫌棄地嘆了口氣,邊注意到了落在它身上來自高空的震驚視線,頓時有些僵硬住。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二狗小聲喃喃,便要展翅而起,火速逃離案發現場,心道只要自己飛得夠快,就不會被抓住!
結果它展翅,再振翅,再努力!
……沒飛起來。
剛剛升空到三尺高的小鸚鵡,噗通一下,落在了地上。
二狗:「……?」
「意外,絕對是個意外。」二狗喃喃道,頭上的紅色毛毛有些耷拉下來,它深吸一口氣,忍不住又打了個飽嗝,試圖再振翅。
這一次,它的翅膀才展開,就已經有一隻手從半空倏而出現,再拎住了它的翅膀。
高空的三人感受到了某種過分濃鬱的魔氣,幾乎在同一時間按住了腰間的劍,就要舉劍而下。
但他們很快就看清了,那是一隻有些稚嫩的小手,顯然手的主人是一個小朋友……又或者說,魔族小朋友。
魔族小朋友面板微黑,有著一頭紅色的捲髮,他很是驚訝地看了二狗片刻,小心翼翼地將二狗捧了起來,道:「小鳥,你也和我一樣,找不到阿孃了嗎?」
他的口音有些奇特,彷彿語言對他來說是一種生澀的東西,卻並不影響聽懂。
已經活了太久的二狗:「……??」
它當然也感受到了對方身上濃鬱的魔氣,但面對這樣一對過分純真的雙眼和這樣小心翼翼的動作,它所有的攻擊動作都做不出來,只能有些無措地停在它的手心。
魔族小朋友很是老成地嘆了口氣,回頭看向火山的方向,繼續道:「阿孃說,不可以到火山的這一邊來,可我也不知道要怎樣回到火山的那一邊。小鳥你知道路嗎?」
不等二狗回答,魔族小朋友已經將二狗塞進了自己胸前破布的衣服裡兜著,再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