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絨絨警惕道:「你想幹什麼?」
「我怕一張不夠,看到那個最肥頭大耳的廚子了嗎?起碼也得兩張才能迷暈他吧?」傅時畫伸出一隻手:「保險起見,來三張。」
虞絨絨:「……」
她顫顫巍巍地鬆開手,很是不穩地橫跨在樹杈上,硬是在傅時畫的注視下畫了三張昏昏欲睡符,再看著他很是鬼祟地將符扔進了小廚房裡。
再過了小半柱香的時間,虞絨絨目瞪口呆地看著傅時畫溜進了小廚房,扔了一把銀豆子,再嫻熟至極地用油紙包了三根紅燒肘子出來。
虞絨絨欲言又止,還想問什麼,傅時畫已經拉著她沖天而起,御劍開溜,最後落在了不渡湖邊。
山川湖泊,夕陽微落,這一天的夕色不太耀眼,卻依然染紅了半面湖泊。湖中倒映有山有閣,看上去便好似這世界都陷入了這一場暖色的燃燒。
湖面很靜,好似之前沸騰的泡泡是一場迤夢。
水至清則無魚,此處無魚,卻也看不清湖中水色。
那也確實是水。
卻更彷彿是一種膠質的粘稠。
因為這裡是御素閣不渡湖,關押著無數犯人的牢籠。
這種地方,誰敢說,水……就一定是水呢?
除了刑罰堂的那位丁堂主,恐怕沒有人能說清這裡到底關押了多少犯人,還要多少人才能填滿這一汪湖。
也無法知道,讓整個修真界聞風喪膽的那三位魔修……或者說是魔族,究竟被關押在湖中何處,是死是活。
傅時畫的劍很快,從不渡湖上一掠而過,再穩穩落地。
收劍落地的瞬間,虞絨絨悄然從傅時畫掌心抽回了手,再攥緊了自己的袖口,竭盡全力讓自己的恐懼表現得不要太明顯。
「是我的錯。」傅時畫卻已經發覺了什麼,歉然道:「我應該提前告訴你,目的地是不渡湖,害怕這裡是很正常的事情。」
虞絨絨攥緊的手指有些發白,她當然不能說自己恐懼這裡的原因雖然確實是因為這是不渡湖牢獄,卻也不僅如此。
更多的是因為她曾經在這裡不見天日,渾渾噩噩地被囚禁再死去……而如此不設防地乍一看見不渡湖,那些昏暗的記憶自然而然便重新浮現在了她的腦海。
如此沉默片刻,虞絨絨到底還是努力笑了笑:「是嗎?大師兄也害怕這裡嗎?」
「曾經。」傅時畫的目光落在不渡湖面上,似是回憶起了什麼,原本就濃黑的眼眸更深了些,他輕輕眨了眨眼,又笑了起來:「也只是曾經。畢竟我們要找的人就在湖裡,如果太怕的話,就沒法去找他了。」
很難想像傅時畫要找的人是誰,為什麼會竟然在這不渡湖中。
難道……是某位囚犯?
可傅大師兄為什麼會認識這樣的人?
風在水面起了一些漣漪,再帶來了某種湖水特有的味道,虞絨絨難以抑制地被這樣的味道勾起了許多回憶和更多胡亂的想像,臉色難免有些難看。
「不然……你在這裡等我?」傅時畫有些擔憂,低聲問道。
虞絨絨卻搖了搖頭,眼睛極亮地盯著湖面:「我沒事,走吧。」
她覺得自己有些頭疼欲裂,她心知肚明那種被淹沒後窒息和沉淪黑暗的感覺是幻覺,卻不知道原來幻覺也可以將人這麼快的淹沒。
但她也是足夠清醒的,這種清醒也像是某種聲音。
某種提醒她,一切都還沒有發生,她還來得及改變那樣結局的聲音。
傅時畫微微擰眉,到底什麼都沒說,先向著湖邊走去,再從地上挑挑揀揀了一塊小石頭,在手裡掂了掂。
旋即一抬手,向著湖中扔了出去。
虞絨絨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