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筠冷笑一聲,「我奶孃也不可能。」他對周美漓有百分百的信任,她可以不去在乎背後的原因,但他不應該懷疑她奶孃,誰都會背叛她,奶孃都不會,奶孃對她來說就是第二個母親,裴晟懷疑奶孃,也就是懷疑她。
「婉婉,我不和你爭,但這件事情很重要,我想知道你奶孃會不會武功,會不會易容。」裴晟走進,試圖去拉她的手。
柳筠後退,把手背到身後,「不會,奶孃是我母親的至交好友,從小一起長大,她們兩個只在奶孃成親後分開過幾年,後來奶孃的丈夫病逝,出生幾個月的孩子也沒有活下來,她輾轉找到母親,最後留在了柳府。她只是一個深宅婦人,平時只會做做飯,繡繡花。」
裴晟察覺到她對他的抗拒,如果他沒有證據,再這麼一味的懷疑下去,可能會把剛學會主動的她給推遠,他只好暫且壓下所有的疑問,「好,我信你。」
他明明就不信,柳筠和他朝夕相處這麼久,雖然不能猜透他十分的心思,但三分還是有的,更何況他表現地那麼明顯,「我不用你信,從現在開始,你所有的資訊都要與我共享,我的奶孃不用你救,我自己也可以。但是裴晟,你要知道一點,我奶孃被擄,是因為你們裴家,所以你沒資格懷疑她。」
裴晟知道自己觸了她的逆鱗,但他不喜歡她這麼輕易地就把兩人之間劃出了我和你們的線。
周學瑜看兩人之間徹底僵了下來,想打個圓場緩一下,但也知道他們之間根本沒有自己可以插進去的餘地。其他幾位將軍面面相覷,他們怎麼越聽越糊塗,他們怎麼聽著這位柳師弟還是柳師妹像是世子妃的意思,哦,對了,幾個大眼瞪小眼的人眼睛一亮,世子妃是柳相的女兒,自然姓柳,這位小師弟就是世子妃。
這人家夫妻吵架,哪兒是他們能勸的。
裴牧,蘇正山和弘音這時進了營帳,他們三人去湖邊釣魚了,現在才趕回來。裴晟和柳筠同時後退一步,柳筠看著自己的腳尖,裴晟眼睛時不時地掠過她,但是得不到她的回應。
裴牧把馬鞭扔到桌子上,馬鞭碰到杯子發出一聲脆響,這是柳筠第一次見這位溫文爾雅的裴侯爺臉上失了笑意,一片冷峻肅穆,眼裡殺意盡顯,這才是掌管十萬大軍的裴大將軍原本的樣子。
「裴晟,你找人把圖爾森綁來,今晚我就要見到人。」切爾烈有三個兒子,圖爾木,圖爾林和圖爾森,他最喜歡小兒子圖爾森。
「遵命,父帥。」
「老孫,你把還在城外一直晃悠的那撥東黎軍給端了。」東黎的大部隊雖然已經撤了,但是還留了一小撥軍隊駐紮在城外不遠處。
「遵命,將軍。」
「蘇兄,弘音兄,婉婉,那個藥的處方,需要再抓緊些,東黎的動作應該就在這幾天。」裴牧看向柳筠,「婉婉放心,所有人都會平安回來,父親跟你保證。」
因為裴牧這一句話,柳筠原本強裝的鎮靜頃刻之間土崩瓦解,心裡湧上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前些天還信誓旦旦地說永遠不會背離她的人,現在卻冷眼說著對她的懷疑,儘管他的懷疑是指向奶孃的,可懷疑奶孃就是懷疑她,為什麼他對周美漓就可以有完全的信任,到了她這兒,這信任就打了折扣。
柳筠屈膝給裴牧行禮,「多謝父親,我可以保證奶孃她絕對不是壞人,」柳筠深吸一口氣,壓下鼻尖的酸澀,「她曾為了救我,差點沒了命,而且她自從去了柳家,連柳家的門都沒出過,不可能會和東黎的人勾結。」
裴晟知道,她這些話雖然是對著父親說的,其實是說給他聽的。
小風掀簾進來,屈膝行禮,「侯爺,世子爺,一個小乞丐送來一封信,說是要侯爺親啟,人已經扣下了。」
裴晟接過小風手裡的信遞給裴牧,應該是東黎來談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