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想起她奶孃還在房裡,她拿腳踢他的腿,裴晟輕拍了一下她的臀,讓她老實一點,「放心,奶孃已經回將軍府了。」
柳筠徹底死了心,老老實實地呆在他的肩上,好讓自己的頭不那麼的暈。
凌晨的街道清冷無聲,空中飄著幾顆星子,原本躲在雲朵後面的月亮探出了半顆頭,照亮了前方的路,身後人用大氅緊緊包裹住的她,手緊緊的箍在她的腰上,疾馳的風擦著她的臉劃過她的發梢,柳筠在這寒冷的空氣中聞到了春天的味道。
馬停在將軍府的門口,裴晟下了馬,看著馬上的人,給了她兩個選擇,「要我抗,還是要我抱?」
不能說話的柳筠表示自己可以走,裴晟堵在馬下面,不讓她下來,「只有兩個選擇,抗的話,豎一根手指,抱的話,豎兩根手指。」
柳筠被他這種強盜的做派給氣到了,那她就不下馬了,裴晟很欣賞她的骨氣,反正也折騰一晚上了,她如果不困,那就繼續在這兒耗下去。
最後有骨氣的柳筠沒有耗過強盜做派的裴晟,她豎起了兩根手指,算是舉了白旗。裴晟決定了以後對付她,就不該溫柔小意,要怎麼強硬怎麼來。
裴晟知道她最關心什麼,先抱著人去了她奶孃的屋,一個丫鬟在一旁伺候著,先屈膝行了禮,然後回稟,「剛才嬤嬤醒了一眼,後面又睡過去了。宋夫人看過了,說只是身體太虛弱,並無大礙。」
裴晟問她,「放心了?放心了就回屋休息。」
柳筠踢腿,意思是她要留在這邊。
裴晟直接抱著人往外走,「漣漪會寸步不離身地守著她,你在這邊也休息不好,等奶孃醒了,你都沒精神陪她。」
柳筠看著他眼角下面有些發青,她知道他這些天來回奔波,幾乎沒怎麼休息,心裡軟了一下,也歇再鬧的心,任由他抱著往正屋走。
裴晟把人放到軟塌上,脫了她的鞋,寬了外袍,「我已經連著三個晚上沒睡了,你折騰了一個晚上也累了,現在說的話,可能是在腦子不清楚的情況下說出來的。我現在解了你的穴道,我們先睡一個時辰,等醒了,我們再算一下總帳,你同意的話,就點頭。」
不管同不同意,先點頭再說。她眼巴巴地看著他,點了幾下,裴晟一整晚的暴躁和慌張在這一刻被撫平了。他想要的也不過如此,人在他的床上,眼裡有他。儘管他知道她現在扮乖演戲的成分居多。
裴晟在她後背輕點了一下,柳筠憋了一肚子的話爭先恐後地往外蹦,生怕少了哪一句,不能解自己的心頭之火,可話還沒出口,已經被燭光下覆蓋下來的影子給堵住了。他在她的唇上輾轉,連呼吸的機會都不給,哪裡還來的及說什麼話。
等他終於放過她,她只能抵在他的肩膀上咻咻地大口呼吸。他的輕吻接二連三的落在她的發上,「婉婉,先讓我睡一個時辰,恩?等睡醒了,要打要罰,都隨你。」
柳筠不知道是被他那句輕聲上揚的「恩」給安撫了,還是被他的輕吻給安撫了,又或者因為他臉上顯而易見的疲憊,總之最後,兩個人最後躺在了軟塌上,他在後面擁著她,手依舊緊緊地箍在她的腰上,生怕她再一次突然消失不見。
其實在這眾多的理由中,她唯一不想承認的是,自己在眷戀著他身上的味道。
等她醒來,天已經大亮,她擁著被子起來,空蕩蕩的床上只剩一個她,身後的被褥上只有一些褶皺,連人睡過的餘溫都沒有了。心裡湧上了一種難以名狀的委屈,她討厭極了這種醒來只有一個人的感覺。可她隨後又被這種委屈和討厭嚇到了,她不應該是這樣的,她更不應該對一個心裡有別人的男人有這種情緒,她急急地收住往下跌落的心,重新給自己穿上一層更厚的鋼盔鐵甲。
她先去了奶孃的房間,奶孃還在睡著。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