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潤庭直接從龍椅上站起來,「你以為我會信你?」
「你可以不信,你可以把我殺了試試看,到時候就知道我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宋潤庭不再看李若雷,他柔了一下面部表情,轉向李若芸,他對付女人總歸還是有一套的,「我記得,你是叫若風。」
李若芸猛地抬頭看向他,本來頹喪的眼裡萬念俱灰,再無任何光亮,霧濛濛一片,他竟都不記得她的名字,他賜給她的名字,他竟不記得,他在床上那麼溫柔地抱過她,他竟不記得她的名字。
李若雷又笑出聲來,還被自己順不上來的一口氣給嗆住了,漲紅著一張臉,咳嗽得驚天動地,「我們的陛下啊,她叫若芸,李若芸,我們四個裡面,您是不是就只記得李若絮。」
宋潤庭登時拉下了臉,憑他是誰,也敢提李若絮的名字,他本來想走懷柔路線,既然名字都搞錯了,那還懷什麼柔,「總歸是朕給的名字,叫什麼都一樣。名字是朕給的,吃穿是朕給的,你們的一身本領也是朕給的,如果沒有朕,你們什麼都不是。我不指望你們感恩戴德,但是你們起碼不要忘恩負義。若芸,你如果知道那些信的下落,就告訴朕,朕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留你一條命。」
可李若芸就跟聾了一樣,呆呆地看著自己面前的一畝三分地,連半分回應都無。
宋潤庭心裡的火騰的一下躥起來了,他近一陣丹藥吃得多,容易激動,也容易上火。
李若雷戲看夠了,也不磨蹭時間了,「陛下,秘密只有一個人知道,才叫秘密,天底下,除了我,沒人知道那些信藏在哪裡,談條件的話,您跟我一個人談就行。」
「你要什麼條件?」
「咱們北朝不是正在和東黎談和談條件嗎?再加上一條,要他們把廢掉的那個小皇帝完好無損的送過來。」
宋潤庭眉頭微皺,「你要他們小皇帝做什麼?」隨即明白過來,「你兒子?」
李若雷本想用前朝寶藏換自己的兒子,東黎彈丸小國,國庫年年空虛,今年又舉全國之力攻打北朝,國庫已經窮得叮噹響了,如果找到前朝寶藏,拿其中的十分之一來換自己的兒子,東黎那個老不死的都願意。不過,他現在見到宋潤庭了,他改主意了,要回他兒子這件事對宋潤庭來說不過一句話的事,他何苦去浪費那些錢,更何況寶藏能不能找到還是一回事。
李若雷道,「他是誰的兒子就不勞陛下操心了,陛下只說答不答應。」
「可以。」宋潤庭沒有猶豫,答應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還要陛下的一道免死金牌。」
「沒問題。」反正真的免不免死,不也是他一句話的事。
「你說的,朕現在就可以讓人準備出來,那些信,在哪裡?」宋潤庭讓自己聲音儘量得平易近人些,不那麼急切些。
「陛下,是您老了,糊塗了,還是您太小看我了,我可沒有說過要把那些信給您,您答應我這些條件,我可以讓那些信永遠不出現在世人面前,但如果您動歪心思,想把我殺了,我一條小命不要緊,您那千秋萬代的名聲可就毀了。」
宋潤庭目眥盡裂,手指著李若雷半響沒說出話來,顯然是被氣到了極點,「裴牧,把這人給朕拖出去,現在就殺了,憑著幾封子虛烏有的信,就膽敢來威脅朕。」
李若雷攤開兩隻手,表示隨便,他沒有在怕的。宋潤庭看著下面那個油鹽不進的人,他覺得自己的肝臟都快著火了,額角也跟著一突一突的往上跳,他不敢賭。
跪在一旁的李若芸突然開了口,「陛下,我知道那些信藏在哪裡。」
宋潤庭現在看底下的人都是重影的,他喝了一口茶,穩了穩心神,「若芸,你說,如果找到了,朕要給你論功行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