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還會開更多。
晏北辰看到小保姆做的手語,眼睛浮上了一層淺淡的笑,道:「是麼。那生命力還挺頑強的。」
或許有些人喜歡的花兒,是跟自己的特質有些相像的。比如這繡線菊,晏北辰就覺得挺像安夏的。
而看著如此旺盛的繡線菊,晏北辰也希望安夏生命力也如它們一般能夠更旺盛一些。
想到這裡,晏北辰出於私心多給繡線菊澆了些水,邊澆邊和安夏說了一句。
「你也要跟它們一樣,好好長大。」
安夏原本落在繡線菊上的目光轉到了晏北辰的身上。
晏北辰在說完這句話後,就拿著水管認真仔細地呵護起了那幾株繡線菊。他做事散漫,澆花也是馬馬虎虎,玩兒的心思更重。
澆完了這半院子,只有在澆繡線菊的時候認真了許多。
他對待繡線菊比對待別的花好,因為她是喜歡繡線菊的,所以在她喜歡的花上,他會傾注一些私心。
因為他是待她好的。
安夏安靜地看著澆著花兒的晏北辰,看著他仔細地把繡線菊澆完,回頭笑著看了她一眼。看到晏北辰的笑,安夏並沒有用笑回應他,她的眼神在看著他的時候似乎有些縹緲。但是隨後,她目光就收了回來,對上了晏北辰的視線。望著站在燦爛的繡線菊旁的晏北辰,安夏抬起手臂做了一句手語。
安夏:你是什麼時候學會手語的?
安夏問完,晏北辰望向她的目光裡,笑容輕輕一散。但也只是散了一小下,只是因為他覺得安夏問他這個問題讓他稍稍有些驚訝。
小保姆一直是個稱職的小保姆。
每天都只是盡職盡責地做好自己的工作,同時也保持著小保姆的本分,對於他的事情從不去聽,從不去問。
今天倒是稀奇,竟然問了一個其實兩人第一次見面時她就應該好奇的一個問題。
對於小保姆問出的這個問題,晏北辰心中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了。但是他還是轉向了她,對她道。
「從小就會了。」晏北辰說。
聽到晏北辰的回答,安夏坐在那裡看著他,沒有說話。
在她沒有說話的時候,晏北辰卻繼續說了起來。
「我母親不會說話。我從小和她住在一起,只能和她交流,所以就學會了手語。」
「但其實她比你更難一點,她是聾啞人,聽不到聲音的。所以我不但會看,我還會做。」
晏北辰淡淡地和安夏說明瞭一番,甚至在說完後,他還笑著抬手對著安夏做了一些手語的手勢。
他像是十分平常的說著這件事情,關於過去,對於他而言,像是就只是一段回憶而已,沒有給他任何的影響,也沒有給現在的他生成任何的影響。
但其實不是。
安夏看著晏北辰做的手語,她安靜地坐在那裡,看著晏北辰給她演示。她望著他的動作,越過他的動作,看向了他的眼睛。
男人的眼睛依然狹長深邃,像是為了低頭看自己做的手語,他的眼睫微微垂落下來了一些。他的睫毛濃密修長,在他亞麻色的瞳仁上遮上了一片陰影,遮擋住了他眼神裡的神情和光。
安夏看了一會兒,抬起了手臂。在她抬起手臂時,晏北辰抬眼看向了她。小保姆抬著手臂,看著他做了一句手語。而看到她做的手語的意思時,晏北辰的笑容慢慢收起來了。
安夏:我有讓你想起她嗎?
安夏做完了一句手語。
做完後,她觀察著晏北辰的神色,他的眼睫依然是垂落的,落在了她剛才做手語的手臂上。安夏又將手臂抬起,又做了一句手語。
安夏:我有讓你想起你的媽媽,並且想起和她在一起時的溫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