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玉笙不服氣:「你不是要我嫁人,要扔我出去?既然都是出去,那你管我作甚?我已經決定要去金桂巷買宅子,宋太醫一家也會照顧我。我既然做了決定,那我自己生死自負,再與你無關!」
她瞧著崔思道清俊微冷的臉,咬牙道:「所以我的婚事也不要你做主,等我不喜歡你了,我就來個坐產招夫,找個年輕俊秀又好拿捏的公子伺候我!」
「咳咳咳……」崔思道心口憋悶,他壓抑不住悶咳了幾聲,好似被莫玉笙嗆住了一般。
咳嗽不止,他又立即從袖口裡拿出帕子,捂唇輕咳,一張雪白冷淡的臉上都被咳出了紅暈。
莫玉笙嚇了一跳,她下意識起身,想要過去幫他倒水,只是才向前一步,她又逼迫自己坐回了原地,露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她有些嘲弄道:「我不過一句普通的話,就能嗆到堂堂攝政王了?」
崔思道急急喘了一口氣,便移開了捂住嘴唇的帕子。
他抬眼凝視莫玉笙,無論她方才說了什麼,他依然不為所動:「總之,你現在還不能搬出去。」
莫玉笙立即要反駁,崔思道搶在她前面道:「林淵與你相談甚歡,你也不討厭他,他家曾受過我的一次恩惠,你嫁過去,他家人人都會尊敬你,愛護你,這總比你坐產招夫招來的人靠譜多了。」
他還是那一副說辭:「他前途無量,又答應過我,若是他年過三十五,你還未有子嗣,他這才納妾。之後的子嗣也記在你的名下,而妾則給足銀子,打發她去莊子。我是為了你好,這是能找到的最好選擇……」
莫玉笙卻只覺得這些話刺耳得很,他這些「為她好」的說辭,她聽著覺得既不可思議又可笑荒謬極了。
她忍不住打斷了崔思道:「我就是想要知道,為什麼你偏偏要我嫁人?還一定要我嫁給林淵?」
莫玉笙聽他方才的安排,那話裡的意思,他不僅給她選了一個前程光明,溫潤如玉的丈夫,還給她選了一個承了他恩惠,而不得不對她好的婆家。
甚至,他連她日後子嗣問題的最壞情況,都考慮到了。若她有子嗣,自然能與林淵相守一生,無子方能納妾。
便是為人兄長,這也是許多「兄長」能做到的最好的地步了。
可就是他這樣的面面俱到、深思熟慮,反而更讓莫玉笙怒火叢生。
她早說了自己還不想嫁人,也不要他管她,他怎麼就聽不懂呢?他為什麼就一定要這樣執拗呢!
莫玉笙看到崔思道身旁的棋盤,想到以往人人都說他城府深沉,且愛未雨綢繆,將所有人都當成棋子的行事風格。
莫玉笙有些明悟。
她以往從不會用惡意來揣測他,現在居然也忍不住說戳他心窩的話:「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又在盤算一些什麼?我現在成了你的一枚棋子,你是不是覺得,只要是你棋盤上的棋子,就要掌控在你的手裡,必須由你來控制她未來的動向?」
聽了這話,崔思道深深吸了一口氣,他捏緊了變形的手帕,嗓音極冷,又半分不可他人違抗忤逆。
「無論你怎麼說,你都踏出不了王府一步。當初師父讓我照顧你,我理所當然要安排好你的將來。你的庚貼,我已經交給了林淵的母親,他的庚貼我也已經收了。」
他看向氣得眼眸瞪圓,胸口起伏的莫玉笙,肯定道:「此事已成定局,再無圜轉的機會。」
莫玉笙沒想到,竟然連她的庚貼,他都拿去交換了!
她看著崔思道平靜的神色,心口卻如同被撕裂了一般,露出了其中的血肉,伴著刺刺撓撓的劇痛,以及深深的失望。
他竟然這樣擺布她!
她真是太失望了。
莫玉笙渾身發顫,她小臉微白,咬著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