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灼神思掙扎片刻,還是開口,聲音冷冽,如同侵染了寒冰:「耹瑤,你覺得裝失憶騙我很好玩?」
二十七歲的簡灼,嚴肅著神情說出口的話,比任何時候都能扎人心肺。
耹瑤的心臟陡然緊了一瞬息,細細密密的刺痛從胸腔左側蔓延開來。但也只是片刻。
她低下頭,微微拱起身子,用手摁在胸口平復呼吸。
簡灼:「你……」
耹瑤嚥下一口氣,撐起上半身道:「簡灼,好說歹說我們已經領證,就算你有難處不方便細說,我也認了。畢竟我們一起長大,我也說過你讓我欺負,我就會罩你一輩子。」
「但是你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無端揣測?憑空捏造?你用什麼能夠說明我偽裝失憶啊?」耹瑤繃著臉,耳朵發紅,「你以為我不想記起來這空缺的十年?我好端端一個上市公司老總,變成什麼都不會只會的十七歲女學生,還憑空多了一個兒子,這十年我是經歷了多少挫折和無語才能心甘情願當接盤俠啊?」
說完,一氣上頭的耹瑤壓根沒有理會簡灼驟然變化的臉色,轉頭就走。
隨後幾周,她都沒有看見簡灼。
偶爾送耹思濯上學,上下樓碰見,也權當不認識。
又一個週末,耹瑤好友任俏找上門來。
任俏熟門熟路找到在後花園的耹瑤。任俏的家和耹瑤在同一個區劃裡,房子的戶型也大差不差,任俏脫掉外套,坐在旁邊的竹籃吊椅上,問道:「在這兒幹什麼呢?」
「看書。」
任俏伸頭看了一眼,耹瑤也攤開書頁。
純白色書封上,板正的印著一行大字:《如何治療失心瘋》
任俏眉頭一挑,「哪位人士惹著您老人家了?」
耹瑤合上書,在心裡默唸了很多聲般若波羅蜜,隨之苦大仇深道:「還不是簡小灼。」
任俏今年已經三十,不過性格沒怎麼變化,說話依舊直來直去:「呦,好多年沒從你口中聽到這稱呼了。」
「?」耹瑤轉頭,略有些吃驚,「這麼誇張嗎?」
任俏好不容易有空和耹瑤閒聊,做足了架勢:「對啊,他和你兒子都是去年年底才回國的。」
「這我聽耹思濯說過,兩個人在洛杉磯待了一段時間。」
「嗯哼……」任俏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嗐,忘記你失憶了,問你也沒用。」
耹瑤蒙圈了,「我有什麼事情,是沒和你講過的嗎?」
任俏可是她穿褲子都要分一半給她的好閨蜜。從小到大,兩個人無話不說。就連分化期時,忍不住的澀澀夢境都要悄悄分享。
連任俏都不知道的事情,
那可真不得了。
「本來還想問你,大學畢業簡灼為什麼出國呢。我有個表妹,是你們學妹,可喜歡他了。當年聽說簡灼出國,恨不得立馬辦手續跟著出。不過被家裡人攔下來了。」任俏晃著吊椅,閉上眼睛曬太陽,「我當時還以為你倆背著我談戀愛然後鬧脾氣了呢……」
耹瑤一驚,書從腿上徑直滑落,掉在地上,「我?我和他談戀愛?他一個alpha,我和他談,是我瘋了還是他瘋了。」
任俏也驚,轉頭一想,也的確,大傢伙好像都是大學才知道簡灼分化成了oga。
任俏坐直,義正言辭地說:「那個,其實你家簡灼是個o……」
「耹小姐!」保姆匆匆推開花園的玻璃門,聲音緊張到顫抖,「耹小姐,剛才幼兒園打電話說小少爺受傷了……」
耹瑤聞言猛地站起身,頭不自覺地暈眩了一小會兒。
任俏也跟著起來,伸手將她扶住,「你果真是重返年輕了哈,又變得毛毛躁躁。」
耹瑤進屋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