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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穆星:「…」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聽到了一個很不得了的八卦——厲二爺,是厲以寧的二哥,與他的妻子可是出了名的恩愛,厲二爺本人不沾三俗的好名聲更是響亮的很,逢年過節都要抬出來給他們這些小輩做榜樣的。

想了想,穆星覺得自己還是走吧。

只是她尚未提腳離開,又有一個女聲哼道:「噫,我看得厲二爺那張臉,眉毛眼睛都被褶子淹了,就留得張嘴叭叭地說鬼話。臉上搽的半斤白麵粉都兜不住,嚓嚓地往下落。小丫頭片子眼皮子恁淺,冇錢冇名,真是曉不得她是圖些啥子!」

正是白天那美人的聲音,只是現在不再是吳語,而是一嘴西南話,配著蘇州小調的甜味兒,又裹著官話,一句話竟說出三種味道來,噠噠地往外蹦。

饒是穆星幾年未見過厲二爺,這會兒也想起了厲二爺那張欠顏色的臉。

她一時要笑出聲,又覺得彷彿有些對不住厲以寧,忙把笑憋回去。

前一個女聲道:「你可小聲點兒,省省你的金嗓子。還說小蓮呢,我問你,你怎麼就要同崔少爺斷了?你也不怕姆媽生氣?姆媽的手段你難道不知道?現在你風頭正盛,不趁機贖了身出了這堂子,還把到手的鴨子都給飛了!那甚麼安德魯大人的名頭又能保你到幾時?看你一點都不心急,我倒是要被你給急死了。」

安德魯大人?

穆星心頭一動,突然想起前兩日聽父親與伯父閒聊,似乎提到過這麼一個人,據說是幾年前聞江的督軍顧問,父親還給他看過病,去年軍閥倒臺,這位顧問也被刺殺了。

沒想到這美人還有這樣本事,能搭上督軍顧問?

冷笑一聲,西南小姐換回了官話,調子也不再急躁躁的,她慢條斯理地說:「這算什麼『到手的鴨子』?你不知道,他自己做不了主,點蠟燭的錢都沒有,還說什麼贖身?我看他是想先哄著我點了蠟燭,身子騙到了,誰還管我的死活?」

「急有什麼用?熬在這窯子裡這麼些年,我算是想明白了,這最要緊的一點,就是不能急。」

聽到這話,穆星想了想美人白天時恨不得給崔少爺扒掉層皮的勁兒,倒是有些理解了,也有了興趣。

她自幼便被父母做男兒生養,又受疼愛而無所拘束,素來喜歡新奇之事,和二哥幾個男孩混玩一起,更是無法無天,但到底是個女孩兒,自然從未涉足過堂子裡的事。

然而幾個家族間,總會心照不宣地流傳著一些桃色新聞:誰家爺又包了外室,哪家公子哥又在堂子裡欠了債…

這樣的事不成體統,但永遠不會缺少,何況昔日在美國的學校,也沒少聽到這樣的事,因此她也不算全然不知。不過像今日這樣近距離地聽聞到這些秘聞,卻也是頭一遭。

念頭一轉,好奇心不費吹灰之力便戰勝了理智,她沒再挪動,而是轉頭看向花架後的兩個身影。

花影叢叢,二人的身影隱隱綽綽地自花葉間顯露出來,一紅一綠,相映成趣。

只一眼,穆星就確定美人必然是那抹張揚的紅色。

果不其然,紅色身影晃了晃,繼續道:「那些個公子哥誰不是喜新厭舊的,再好看的瓷瓶,玩膩了也不過是把手一鬆的事。再回到堂子裡,難道要做一輩子的堂子鬼麼?我若要走,必然是要一氣出了這堂子的,沒空和他周旋。」

綠色身影道:「那你打算如何?那些老油條混慣了風月場,什麼樣的人物沒見過?尋個樂子罷了,又豈能當真將你贖出去?現下這個好哄的也叫你給放走了,你還能上哪裡找去?」

美人嘖了一聲:「誰說咱們就只能找那些個人?我既然要求贖身,自然不可能去找那些個商人、銀行家。這些個做生意學數學的最精明,一個銅子做兩個花的,不被他們扒層皮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