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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靈君猛地起身,因為過於急促差點兒摔倒,心跳越來越快,他紅著眼眶使勁兒按住胸口,剛剛有危笙的感召,那是他們剛剛結為道侶時種在對方心口的紅繩,只要危笙稍微一扯,他就能知道。

從前危笙樂此不疲玩這個,一旦想澤喻了,不管對方在做什麼,就扯扯紅繩,等澤喻趕到,再懶洋洋地開口:「你怎麼才來呀……」

「不……」滅靈君無意識流著淚,他可以一直忍受等待,但是別讓他忽然看到希望,再歸於沉寂就真的太殘忍了。

好在紅繩又動了,他甚至聽到了溫和的嗓音,輕輕喚道:「澤喻……」

滅靈君用了生平最快的速度,衝出了岐麓山。

滅靈君的意識陷入一片混沌,他只是本能的,瘋了一樣朝某個地方衝去,哪怕只能看到危笙的一抹殘影,滅靈君心想,然後讓我立刻去死都行。

時辰一到,流螢花搖曳盛開,星辰一般的光點隨著細風起伏飄散,像是簇成的柔軟海浪。

危笙獨自一人立於天地間,安靜等待。

實則慌得不行。

他剛認識澤喻那陣就敢騎在對方頭上,討打捱罵一點兒不慫,此刻倒是久別勝新婚。

「砰——」

滅靈君幾乎是砸向這裡。

他徒然瞪大眼睛,流螢花海竟然又開了。

而站在花海中間的那個人……滅靈君怔愣良久,忽然流著淚笑了。

即刻去死,也死而無憾了。

「危、危笙……」倉惶小心的聲音,夾雜著積攢了千年的疲憊與委屈,他終於找到了家。

危笙心神一顫,眼前瞬間就起了霧,他轉身過,看向澤喻,笑著輕咳一聲,嗓音不穩:「這位小仙君,我見你儀表不凡,風神俊朗,可願意跟我結為道侶呀?」

這句話是危笙剛認識澤喻,用來調戲對方時說過的。

當時澤喻先是愕然,然後臉漲得通紅,堪堪憋出四個字:「成何體統!」

而此刻滅靈君流淚不止,哽咽道:「好啊,我跟你結為道侶。」

所以你別走,行不行?

危笙張開雙臂,小幅度偏了偏頭,像是在哄孩子:「澤喻,是我,我回來了。」

流螢花粉撲向夜色,他們抱了個滿懷。

第一百零二章 他還沒教呢

夜色沉寂,萬古如一。

滅靈君身上的黑色斗篷散去,束髮的黑帶也隨之飄散於空中,他抱著危笙跪在流螢花海中,曾經一身戾氣身負十萬血海,攥緊冤魂無數以供驅策,此刻都成為解開的因果,自滅靈君身上游出,條條不斷,乘風而起。

暗處,宿問清微微瞪大眼睛,他看到滅靈君的法袍褪去漆黑,露出下面的純白來。

曾經的澤喻,也是白衣傾世的仙人。

「實在艱難。」蘇和清楚滅靈君,跟宿問清閒談時自然也知曉一些事情,危笙一心向善,不該落得那般下場,如今重逢,也算天道留有一公。

忘淵帝抱臂靠在樹上,眼底有星星點點的笑意,很是溫和,但從來不說人話:「你們誰拿印刻石了?給澤喻錄下來,好方便以後時刻觀賞。」

帝尊喚他「澤喻」,而非「滅靈君」,就是摒棄前塵,自此重生了。

當然這個是不能錄的,否則被澤喻追殺到天邊不過是時間問題。

「下次別一個人走了。」澤喻將危笙死死嵌在懷中,嗓子都要哭啞了:「帶上我,不管怎麼樣都帶上我。」

哪裡捨得呀……危笙心裡這麼想,嘴上什麼都應:「好,別哭了。」

「我等了你好久……」澤喻的淚水法袍兜不住,都順著危笙的領口往裡面灌。

「我知道。」

「若不是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