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一步，兩步，三步……

直到第五步。

是忽然的。

一道冰冷的憤怒的不解的悲痛的，被各種各樣劇烈情緒糅雜在一起的聲音，劃破夜色忽然在喬珍身後響起，喑啞著帶著絲絲的顫。

「為什麼，為什麼要殺我。」

喬珍的腳步頓住，捂著胳膊時輕垂的眸光微顫。

身為這個世界的設定者，她自然知道白塔是不死之身，是殺不死的。

可正因為無法死亡，他也會感受到更多錐心刺骨的痛。

被自己最愛的人背叛殺死，他的痛苦並不會停留在死前的那一刻，等下一瞬醒來，只會陷入更深刻的掙扎與難過中。

眼睜睜看著心愛的人在眼前死去，他無法忘記那種痛苦，卻也無法隨她而去，餘生都會活在痛苦中。

正因為無法死亡，他會更狠的痛，更狠的發瘋。

既然他那麼崇尚強大，那喬珍就偏要他知道，即使再強也是有做不到的事。

喬珍在輕柔的月光下轉過身來，染血的裙角飛揚，她面無表情的看著身後的人。

白塔依舊保持著剛剛死亡時的那個姿勢，單膝跪在地上，垂著頭，墨色碎發輕輕飄揚。

察覺到喬珍望過來才輕輕抬起頭，身體整個在發抖，一雙眼猩紅到恐怖，像是悲痛憤怒到極點的兇獸。

那樣的目光就緊緊落在喬珍身上，幾欲破碎滿載瘋狂。

「為什麼。」

「為什麼要殺我！」

被愛人親手捅了三刀，毫不留情殺掉的異形首領。

要瘋了。

第117章 、人外侵入

寂靜的喬府後花園樹林前,月色輕柔，於天空灑落時為微晚的夜色渡上層層星輝，襯得這個夜晚祥和又安靜。

只有輕柔的風聲偶爾從身周吹過,撩動的樹葉沙沙作響。

身後不遠處走廊的燈光落在那裡，暈出一片柔光，也映襯的此刻正站在樹前的兩人身影忽明忽暗。

他們站在那裡誰都沒有動,之間相隔數米，就在寂靜的月光裡對視著。

彼此間環繞的氣勢凝滯的像冰，可在那看似平靜的湖面下,暗中卻湧動著驚心的不平以及幾乎要衝出來的瘋狂。

白塔依舊保持著半跪於地的姿勢，身上微有些寬鬆的白襯衫染著鮮艷斑駁的血跡。

死過一次身體被重置他應該沒什麼大礙的，可此刻跪在那裡時卻整個人都在發抖,一雙眼猩紅著,內裡不可置信、深刻的痛意,以及令人心碎的瘋狂糅雜在一起。

讓這個向來冷漠到不可一世的人幾欲失控,周身氣息混亂到恐怖。

他就用這樣一雙要吃人一樣的眼看著喬珍,在冷凝的月光下緩慢站起身來。

「為什麼，」白塔幾乎是咬著牙，聲音嘶啞,恨她不理解她卻又無法捨棄愛她，「為什麼要殺我！」

喬珍親手給他三刀的時候就料到了此刻的場面，而這也正是她所想要的。

要讓白塔心痛，要讓白塔發瘋。

她才不怕這個人，捂著自己還微微有些流血的手臂，站在清冷的月色裡眸光冰冷的看著對面的白塔。

聽見他失控到要發瘋一樣的話,喬珍沒忍住的冷笑了一下,抿了抿唇,眼眶有些微微泛紅。

「你問我為什麼？」她的語氣再也沒有了曾經的溫柔，帶上輕輕的嘲弄，「你居然問我為什麼？」

「為什麼不問問你自己呢？」

喬珍捂著手臂，染著鮮血的白裙在微風裡輕揚，她漂亮的眸子泛著冷意和水光，緊緊盯著對面的白塔，聲音輕的有些無力。

「我究竟是該叫你星河？還是該叫你異形首領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