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福王妃面色蒼白,唇泛白沫,正虛弱地坐在床上喝藥。 四月的天早就不冷了,可她床前還擺了幾個炭盆。 董穗施施然行了個禮,繼而柔聲問道:“福王妃奶奶,您怎麼這樣了?是哪裡不適?” 福王妃有氣無力地道:“傻孩子,我老了,身子骨早就不行了,有點病災是正常的,不用擔心。” 董穗道:“請岐黃學院的百里山長來看看吧,他醫術了得,定能讓福王妃奶奶免受這病痛之苦。” 福王妃搖搖頭:“普澤寺的大師佛法高深,來為我做了場法事之後,我整個人便好了許多,不用勞動百里山長。” 董穗下意識地蹙了蹙眉,又見福王妃的藥碗裡飄著許多灰屑,她驚道:“您這喝的是什麼?” 福王妃笑著解釋道:“這是符水,普澤寺的大師給的。” 董穗忙道:“福王妃奶奶,道士才用符,佛家並不用啊!” 豈料福王妃卻沒有任何意外,而是堅持信任為她做法的大師:“所以說大師佛法高深,竟將佛道融匯在一起。” “否則我也不會這麼容易就好起來,況且那大師是你福王爺爺為我找的,難道他還會害我不成?” 見她如此堅持,董穗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叮囑她照顧好身體。看書溂 福王妃看起來有些疲憊,好似沒什麼說話的精神。 董穗不忍心打擾她,只好藉口告辭。 來到門口,迎上江靜秋的目光,董穗忽然擦了擦眼角:“走,我們去找義母去。” 江靜秋領會了她的意思,立即裝作義憤填膺地道:“那梁王妃也太過分了!” 三人怒氣衝衝地離開福王府,直接趕往白府。 一見到白夫人,董穗便委屈地撲進白夫人懷裡,向她控訴梁王妃的惡毒。 白夫人心疼地哄著她:“穗兒別哭,這口氣義母為你討回來。” 隨即,白夫人吩咐下去,一定要不惜代價把梁王府的店鋪擠黃,斷了梁王府的來源,讓他們紮緊褲腰帶過日子,看他們還敢欺負人不! 這董穗看似真的來告狀,委委屈屈說了一大通。 直到白黎開門走進來,道:“跟蹤阿穗來的人被支開了,時間不多,要儘快說完。” 董穗連眼淚都沒擦,快速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而後叮囑道:“大哥,請務必將此事傳達給風相與明邕知曉。” “我總覺得那普澤寺大師有古怪,無論是要生辰八字,還是福王夫婦對他的盲目信任,兩件事都很蹊蹺。” 白黎應了:“放心,此事就交給大哥我去辦。” 白夫人道:“好了,你/妹妹受了委屈,你得把她送回去。” 白黎道:“那是自然,不用母親吩咐。” 白夫人拍了拍董穗的手:“好孩子,難為你想到來這裡,以後若有什麼委屈,儘管來找義母,你的母親雖然不在了,但還有義母,義母一定會為你做主。” 這是告訴她,以後有什麼事都可以來白府求助。 白府永遠是她堅實的後盾。 董穗聽懂了白夫人的暗示,擦了擦溼潤的眼角,被江靜秋扶著離開了。 白黎親自駕馬車,送幾人回府。 離開時,白夫人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陪伴在董穗身邊的陸溪,神情有些驚喜。 瑜兒有孕的時候便是陸溪相伴在側。 莫非? 但最後,一切情緒歸於平靜。 她知曉,就算真的懷了,也不能隨意透露。 到了滎陽王府,白黎送董穗回房後,叮囑江靜秋:“好生照顧你表姐。” 江靜秋難得沒有反唇相譏,她認真地點點頭:“好,我明白。” 白黎還想說什麼,卻被江靜秋趕走了:“大晚上的,你那九房美妾早已暖好床,還不快回去?想賴在王府過夜不成?” 白黎翻了個白眼:“真是一如既往的討厭。” 江靜秋把他推出去:“滾滾滾,看到你就噁心!” 白黎揚起手,可門被“砰”地關上。 白黎只好罵罵咧咧:“別讓小爺再看見你,否則把你抽筋剝皮烤著吃!” 門“知啦”開啟,江靜秋潑了他一身冷水。 白黎氣得大叫:“死丫頭!你瞎啊!” 江靜秋一手提著銅盆,一手捂著嘴:“哎?你不是走了嗎?怎麼還在這裡?等著喝洗/腳水啊?” 白黎把溼漉漉的扇子別在褲腰帶上,撈起袖子就要衝上去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