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沈景言察覺了顧懷珺的不對勁,便整日找藉口纏著他,就連他上廁所也形影不離。 於是,軍中開始有謠言傳出,暗指顧懷珺與沈景言不清不楚。 尤其是沈景言,只因他嘴碎招人討厭,幾乎是承受惡所有惡意的那方。 為了監視顧懷珺,他也只能忍辱負重。 然而,整個過程中,顧懷珺對謠言根本不為所動,彷彿並不在乎。 兩個當事人都無所謂,那群傳閒話的大老爺們,自然很快便失去了興趣。 偏偏這一日,顧懷珺忽然捅了沈景言一劍,將他捅得生死不知。 隨後,顧懷珺來到劉孝傑面前自首。 劉孝傑震驚不已,立即派人去處理沈景言的傷,怒聲問道:“顧大人,你這是怎麼回事?” 一直謙遜有禮,且惜字如金的顧懷珺,忽然揚起他習慣性低著的頭,冷聲道:“將軍,中書令糾纏於下官,下官實在不堪其擾,怒火中燒之下,對他動了手。” 劉孝傑一怔,這會兒也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流言滿天飛,作為鎮守一方的大將,他不可能未曾耳聞半句。 那中書令的為人,他也是真的一言難盡。 此時他若懲罰顧懷珺,未免對顧懷珺不公平,畢竟一個好端端的小夥子,哪裡就受得了另一個小夥子的糾纏。 但若是不處罰顧懷珺,律法何在?軍令何在? 權衡再三,劉孝傑決定暫時將顧懷珺拘押,押解回京送審。 畢竟,無論是大長公主府,還是麒麟衛,都不是他輕易可以得罪的。 他說:“顧大人,你一向是個知進退的人,行事作風規規矩矩,本將軍對你也信任有加,但此次你卻向中書令動了手。” “雖說情有可原,然而法理不容,本將軍不是個絕對賞罰分明的人,卻也認為你此事做得有些過了。” 顧懷珺抬眸,看向劉孝傑冷笑不已:“劉將軍,所以您完全偏袒中書令,認為全是下官的錯了?” 劉孝傑見他有些異常,但看在以往的情分上,還是把道理同他說明白:“顧大人,不管出於何種原因,蓄意傷人,法理不容,更何況那是你的同僚。” “在中書令糾纏你之時,你應當及時止損,若是自己無法辦到,那麼可以尋求本將軍的幫助。” “然而你卻不管不顧,任中書令對你繼續糾纏,期間也不言不語。你的行為,相當於給中書令變本加厲的機會,也相當於預設了你對此並不反感。” “不懂自救,錯失良機時一錯,衝動傷人是二錯。有錯該罰,本將軍並未偏袒任何一方。” 顧懷珺冷笑連連,只是那笑顯得有些空洞:“那麼中書令呢?他的錯要怎麼罰?” 劉孝傑道:“中書令身負重傷,此時正在搶救,他的懲罰,等他醒了本官自有打算。” “而你,也必須接受懲罰,念在你及時來找本將軍認錯,本將軍會具表陛下,為你將前因後果說清楚,爭取從輕處罰。” 顧懷珺桀桀地笑了起來,他向劉孝傑緩緩邁進:“明明我才是受害者,明明錯的是他沈景言,將軍卻要罰我。” “表面上說得好聽,滿嘴法理規矩,實際上還不是忌憚他為大長公主嫡子?” “我道將軍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卻不曾想也是個趨炎附勢的小人。” “領兵打仗、治理邊疆的能力半點沒有,諂媚逢迎、顛倒黑白倒是無人能及。” “劉將軍,既然你怪我在遭受糾纏時沒有及時開口求救,那麼將軍看在眼裡,為何沒有向我伸出援手。” “像你這種冷眼旁觀的人,沒有比中書令這個罪魁禍首高貴多少,你不配來判斷我對錯與否!” 劉孝傑臉頰肌肉抖動,眼底怒濤翻滾,顯然是因為顧懷珺的冒犯而動了怒意:“顧懷珺,你放肆!” 顧懷珺露出嘲諷的笑意:“被我說中了,所以惱羞成怒?我當是戍邊大將劉孝傑有寬廣的胸襟,沒想到這般狹隘,竟連實話都聽不進去!” “你放肆!”劉孝傑徹底被他激怒,也被他那種嘲諷輕蔑的表情所刺痛。 劉孝傑怒不可遏:“顧懷珺,你這是在以下犯上!罪加一等。” 顧懷珺滿臉不以為然,唇角的蔑笑不曾減少半分:“看,我就說將軍想做大長公主的狗,於是便偏袒中書令,欲圖對我這個受害者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