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風先生是蓄謀已久,還是另有其他私心,但那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風先生所言非虛。 越國公府的小姐,淇王妃的義妹,身份再尊貴,也不如當朝丞相的夫人有分量。 如果陛下並未被威脅,而是與虞家做了交易,他非要小茜性命,他們奈何不得。 如若強行救下小茜,只怕還會被指責不顧大局,為了一個無足輕重的女子上躥下跳。 而那些巴不得淇王府式微的人,必然會落井下石,到時候救小茜更是難如登天。 但如果小茜與風先生綁在一起,小茜成了風先生的未婚妻,未來的丞相夫人。 陛下要動一個無辜的丞相夫人,是否意味著君權和臣子之間的矛盾被激化了? 別人還不得戰戰兢兢如臨深淵,為了避免走丞相夫人的路,肯定要保小茜無恙。 而風先生的門生故吏,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都師孃出事? 更何況風先生還有一塊惠帝御賜的免死金牌。 楚氏早早就嚇得癱軟在蘭姨懷裡,聞言她面色慘白地道:“這……這怎麼能行?相爺的年紀,都可以做小茜的父親了。” 白夫人道:“年紀倒不是問題。只是現在連個婚書都沒有,如果現在就寫下的話,未免有些刻意。” 風先生道:“這不但不刻意,而且顯得水到渠成。越國公大婚那日,本相就曾告訴過淇王,第二日會到淇王府提親;第二日,也就是除夕夜,本相請旨蹭飯,的的確確向小茜姑娘提了親;今兒是年初二,本相來送婚書,送聘禮不是正好?” 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他,董實小聲問道:“那先生的婚書和聘禮,在哪兒呢?” 風先生道:“本相孑然一身,兩袖清風,在東海滄山僅有幾間草廬,京中的宅子都是陛下賞賜的,拿不出金銀玉器等俗物做聘禮有何奇怪?本相可是清官。” 眾人看向風先生,面色有些複雜,百里無相問他:“你是不是早有準備?” 風先生一派淡然,既不明確承認也不立即否認,他道:“本相從來不打沒有準備的仗。” 陸明瑜沒有開口,薛巍一心戀慕小茜,但除了戀慕,從來沒有為小茜費盡心思。 風先生一國宰執,他缺權勢地位麼?他什麼都不缺,可卻能為小茜挖空心思,若裡面沒有幾分求娶的真心,他這把年紀了還費這麼大的勁做什麼? 就衝風先生這點赤誠,陸明瑜也沒有斷然拒絕的想法,只是她始終跨不過小茜可能被風先生當作替身這這一個坎兒。 她的妹妹儘管不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也該是獨一無二的,不該活在誰的影子裡。 陸明邕與謝韞這兩個掛名兄長,自然不會擅自替小茜決定,答不答應,還得看楚氏和陸明瑜。 風先生看出了楚氏的猶豫,他一撩衣襬跪到了楚氏面前:“夫人,風澈求娶小茜之心是真的,今日風澈趁人之危,確有那麼幾分不厚道。” “但到了風澈這個年紀,爭取幸福的機會屈指可數,如果不抓住便會稍縱即逝,今日此舉,就算被天下人嘲笑,我風澈也無所謂。” “只求夫人應允,許小茜予我為妻,我會八抬大轎十里紅妝聘娶她為一品夫人,用僅剩不多的生命待她如寶。” “如果她始終對我無情,待度過這次危機後,我願放她自由,若她找尋到自己的幸福,我必如父如兄,備上嫁妝送她風光大嫁。” 一席話,震驚了在場所有人。 這位驕傲的一國之相只跪君上,如今卻筆直地跪在楚氏面前,言辭懇切地求娶小茜。 楚氏嚇到了,一時不能言語。 陸明瑜道:“先生,我孃親不大善於應付這種場面,我代她問你幾個問題。” “你娶小茜,是為她與你心愛之人長著一樣的臉,還是為著什麼?” “請先生如實回答,雖然小茜身陷囹圄,但她尚有兄姐做主,就算拼盡一切,我們也會護得她平安周全。” “除非確認她的可以得到幸福,否則我們不會隨意決定她的婚事,哪怕這婚事能簡單地解決眼下的麻煩。” 風先生極為認真:“我與小茜小姐見面次數寥寥無幾,王妃問我是否真心悅愛,我若回你是,只怕我自己都不信。” “我承認,初見小茜的驚鴻一瞥,是為那張與故人一模一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