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長孫燾徵詢的目光,雲斐淡聲解釋:“殿下可還記得,相爺夫人中毒後,便是他救了相爺夫人一命。” 長孫燾收回劍:“說重點。” 雲斐不慌不忙:“他已經把命交給相爺夫人了,只有相爺夫人死,他才會死。” 長孫燾眉頭皺起:“這又是什麼玄乎的解釋?” 雲斐看向血泊中仍舊沒有絕了氣息的帝釋天:“這是隻有命師一脈才能掌握的換命術。” “如果非要用通俗的意思來解釋,那便是把自己體內類似於蠱丹一樣的東西給了他人,讓那東西在他人體內生長。” “那東西是命師一生修煉的凝結,堪比起死回生的良藥,但東西給了便無法收回。” “命師的命和修為全然靠那東西維繫,一旦受了那東西的人生命走到盡頭,那麼命師也會跟著死去……” 聽到此處,長孫燾陷入了沉默。 縱使帝釋天罪孽滔天,但對小茜卻是真心實意。 雖然這份真心不會令他所犯下的罪孽有任何減輕,但從某個角度來說,這份付出值得尊敬。 不過就算如此,長孫燾也絕對不會為了解決這樣一個威脅而用小茜的命來換。 不僅因為小茜身為家人,是妻子最疼愛的妹妹,就算是無辜的普通人,他也不會做這樣的決斷。 最後,他彎腰想要拔下紮在帝釋天穴道/上的羽毛,卻忽然被帝釋天拽住了手。 他有衍蠱,不怕帝釋天吸食生命。 所以他並沒有立即反抗,這是冷冷地望著眼前苟延殘喘的人。 “讓我見她最後一面……”帝釋天吐出一句話,與聲音一同出口的,是更多的汙血,“見她最後一面,我便甘願赴死。” 長孫燾緩緩撥開他的手:“本王是一國之儲,就算要解決你,也應堂堂正正,絕對不會用一名女子做交換條件。” 帝釋天冷笑不已:“今日/你若不殺本座,待本座恢復過來,便大開殺戒!為了不讓本座見到她,卻要讓無數人失去性命,這就是你所謂的堂堂正正?” 長孫燾淡漠地擦去手上的血跡:“你怎知,本王會給你去殘害別人的機會?” 帝釋天又嘔出一大口血:“我只想見她一面……僅此而已。” 長孫燾不為所動,彎腰拔去他穴道/上的火鳥羽。 雲斐摸摸下巴,卻是說出了一句耐人尋味的話:“我的主子,你就從未想過,沒有心的你如何能愛上一個人麼?有沒有一種可能,你中了什麼邪?” 帝釋天緩緩闔上雙目,面容卻出奇地祥和:“即便如此,我也甘願。” 長孫燾若有所思地看向雲斐。 雲斐解釋道:“殿下,你們不是曾提到過那個法號輕塵的禿子認為相爺夫人是解決帝釋天的關鍵麼?所以我猜想那禿子用了什麼手段,叫帝釋天如同中了魔。” 長孫燾把火鳥羽的毛用烈火燒灼,片刻過後羽毛上的血跡消散無蹤,他又把羽毛妥帖收好,回應了雲斐的話:“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情不知所終,一往而殆。” 雲斐聳聳肩:“所以天下才有那麼多蠢貨。” 長孫燾做了個手勢,暗衛立即將帝釋天押住。 他看向雲斐,目光帶著彷彿洞悉一切的冷意:“雲公子,話不打算說完麼?” 雲斐嘆了口氣:“想要瞞殿下,怎麼這麼難?” 長孫燾神色淡漠,不曾有任何起伏。 雲斐繼續道:“其實殺帝釋天的辦法還有一個,那就是讓相爺夫人腹中的孩子,替她去死。” 長孫燾立即扣住雲斐的脖子,將他狠狠地推到樹幹上。 “砰”的一聲,樹葉紛紛墜落。 可見力度之大。 “你怎知小茜懷有身孕的事?這本是秘而不宣的事。” 雲斐雙手握住長孫燾的手腕,爭取喘/息的機會。 他艱難開口:“都說了我在相府有細作,殿下記性/也太差了。” 長孫燾將他放開:“孩子是無辜的。” 雲斐咳了幾聲:“我若有那份心思,就不會告訴你此事。真不明白你這人脾氣怎的如此暴躁,一言不合就動手。” 長孫燾沒有理會他,吩咐道:“送去孤塔圈禁起來,派一人看守即可。” 暗衛立即把帝釋天押走。 雲斐問:“你說的孤塔,不會就是矗立在京郊懸崖之上的那座吧?這怎麼可能困得住帝釋天?你要是沒有人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