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頭埋滿了弓箭手,前後圍堵,將兩輛馬車死死地圍在其中。 要想活命,只有兩條路可走。 其一,滅盡所有埋伏在山頭的殺手,殺出一條血路。 其二,長一雙翅膀,飛到對面的崖上。 虞清歡他們所乘的這輛馬車內氣氛還算正常,可定北侯府那幫人所乘的馬車,已經哭爹喊娘了。 白捷覺得丟人,索性徹底裝暈。 長孫燾走出馬車,立於車頂之上,他的長劍在手中握緊,劍身縈繞著一層若有似無的冰藍波芒。 一波箭雨來襲,只見他手中的劍,輕輕挽出一個劍花,那劍身便化作千重萬影,就這樣,一層無形的保護罩將他密不透風地護住。 劍,如同鐵石,將射過來的劍吸引過來,隨著劍身舞動變幻,凝成一條巨龍,在空中扭動身體。 霧氣被攪動,只見長孫燾將劍一甩,那箭便如巨龍探出,隨著霧氣被凜冽的罡風吹散,咆哮而出的巨龍四散開來,又朝著來時的方向射回去。 “噗!噗!噗!”利箭入肉的聲響,在霧氣中越顯詭異,山頭有十數個人滾落下來。 “哼!”長孫燾輕嗤一聲,用劍擋住利箭的同時,掠向半空中,淡藍色的衣袂隨風翻飛,他一手執劍,一手負於身後,靈肌玉骨縹緲若仙,衣襬獵獵若方自垂雲而下的神只。 可他是神只,也是惡魔。 一劍而出,氣貫長虹,橫掃向山頭埋伏著的刺客。 鮮血染紅霧氣,又一批刺客喪身劍下。 而他的影衛,零的身法更為詭異,只見他領著明珠和灰灰在霧氣中穿梭,所到之處,屍橫遍野。 這座陡峭的山頭,埋伏不了多少人。 否則長孫燾也不會冒險帶著妻子,裝作緊急回京的模樣,途徑此地。 正因為穩操勝券,他才這般大膽。 “吱……” 隨著長孫燾提著的那股內勁散盡,明珠和灰灰來到長孫燾的肩頭,衝著上方的霧氣,露出興奮的神色。 “這群賊子,殊不知傻小子已經解毒,還用從前的方法對付他,氣數盡也。”馬車內,百里無相嗅吸著空中飄蕩的味道,不由冷笑。 虞清歡則有些擔憂:“老頭兒,不會中第二次吧?” 百里無相寬慰她道:“心放肚子裡去吧!這小子不會再中那毒了,因為你得天獨厚的體質,他如今也擁有。” 吳提打了個哈欠:“要是上頭推幾塊巨石下來,我們是否會一起去見閻王?” 百里無相笑道:“丫頭,你放心,到時候師父帶著你衝出去,把有些人留在這裡,讓大石頭給砸死他!” 吳提:我還是閉嘴吧! 長孫燾耐心觀察許久,竟沒看到什麼大蛇出洞,是以他耐性耗盡,將拇指與食指曲成圈,打了個響亮的口哨。 隨著他一聲哨音,四面八方湧來十數個高手,只聽刀劍相接的聲音在霧氣中響起。 “鏗鏗鏗……” 約莫小半個時辰,聲音漸漸歇止,很快就沒了動靜。 “師父!” 這一聲師父,不是虞清歡的呼喚,更不是長孫燾的呼喚。 而是零的喊叫。 原來有人趁著霧氣深重,悄悄摸到馬車旁,對準虞清歡所在的方向,一劍刺入馬車內。 零及時發現,用身體擋住了那兇狠地一劍。 等眾人反應過來時,只見他肩膀已被刺出一個大窟窿,而右手,正握著刺進他肩膀的利劍,鮮血汩汩直流。 比長孫燾更快的,是另外一道身影,如鬼魅一般從白霧中射出,霧氣分開兩邊,翻湧,攪亂,緊接著一聲輕響,只見把一柄軟劍,已被送入零前面那刺客的胸膛。 “放開阿零。”謝韞反手一攪,那刺客吐出大口汙血,雙目漸漸瞪大,但刺在零肩膀上的劍,依舊沒有放開。 “師父……” 混亂的記憶一幕幕浮現,零望著眼前漸漸沒了呼吸的人,眼眶驀地紅了。 可眼前將死之人,渾濁的眼裡,卻沒有任何反應。 彷彿,並不認識零一樣。 “師父……” 謝韞抽出劍,刺客終於堅持不住,癱倒在地。 零眼疾手快接住了他的身體,嘶叫了一聲。 鮮血大片大片從他的嘴裡湧出,只見他唇角開合,含著一口血汙,他問零:“你是誰?” “我是誰?”零不知道,他自己是誰他也不知道。 刺客死了,死前也沒能記起零曾是他一手養大,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