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司馬玄陌走進房間,日和的眼裡便閃過一絲慌亂,袖底的拳頭也緊緊攥住,像是恐懼什麼。 百里無相放開南宮綏綏,走過來問他:“這症狀你見過?” 日和隱於陰影中的眸子,飛速地轉動著,顯得很緊張。 司馬玄陌兩手叉腰,說出了他自以為很高深,但聽起來卻相當不靠譜的話:“去雞舍裡找一坨又稀又臭的雞糞過來,最好是油狀的,不成型那種。” 日和緊咬下唇,滿臉絕望的灰敗。 陸明瑜下意識地皺起眉頭:“用來做甚?” 司馬玄陌伸手一擺,說出了眾人已經聽過的話:“你們不會想知道。” 儘管覺得有些玄乎,而且還透露著那麼些噁心,長孫燾還是讓阿六去取了雞糞。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阿六回來了,從廚房的雞籠裡用勺子挖了一坨雞糞過來。 人才剛進屋子,眾人便不由自主捂起了鼻頭。 那區別於其它動物的獨特臭味,讓眾人幾欲作嘔,陸明瑜直接快步走出去,扶著柱子“哇”地吐了出來。 長孫燾連忙倒了杯熱水,也跟著出去了。 留下南宮綏綏與百里無相,對著司馬玄陌大眼瞪小眼。 阿六捏著鼻子,小心翼翼地問:“糞我給鏟來了,怎麼用?” 司馬玄陌大手一揮:“抹他唇上。” 阿六拿著勺子,作勢就要往謝韞嘴上抹。 百里無相若有所思,好像在思考這解毒的原理。 南宮綏綏忍著噁心攔住阿六的手,一瞬不瞬地盯著司馬玄陌:“滎陽王,你在開玩笑嗎?你要不要說點什麼?把我說服,讓我打消對你想謀殺謝韞的懷疑?” 司馬玄陌挑唇笑了,他一把拉過阿六的手,猛地往謝韞的唇上懟,若是清醒著的人,哪怕躲不掉,也會緊閉著嘴巴。 可謝韞他正處於昏迷狀態。 他不能躲也不能閉嘴。 於是,那個勺子在眾人驚恐而又嫌棄的目光中,被司馬玄陌粗暴地懟進了嘴裡。 司馬玄陌也為自己控制不了力道而有些歉疚,他淡定地握著阿六的手,把勺子給拉出來,繼續往謝韞的嘴上抹。 他咳了咳,一本正經地道:“我向來以實際行動服人,阿綏姑娘,一盞茶內謝韞若是不醒,我把馬房裡的糞球給吞了。” 阿六連忙收回手,戰戰兢兢地問百里無相:“先生,您覺得我一盞茶時間能跑多遠?” 百里無相道:“沒事,你儘管把事情往滎陽王頭上推即可。” 南宮綏綏臉都白了,她後悔問出那句話,反而激得滎陽王提早行動。 這一幕簡直令她印象深刻,深刻到她都不知道以後應該怎麼麻醉自己,讓自己忘掉一切和謝韞做嘴對嘴那種事…… 正當南宮綏綏胡思亂想時,謝韞他的手指動了。 先是一根顫了顫。 緊接著五根手指都顫了顫。 眉頭動了動。 已有將醒的徵兆。 司馬玄陌眼疾手快地點了謝韞的昏穴,吩咐阿六:“去打幾盆水來給他洗洗,水不能太熱,否則味道會更濃。” 阿六他並不想動,可手還拿著勺子。 要是滎陽王此刻解了謝公子的昏穴,他會在一盞茶內被謝公子灌下整個王府的糞。 在逃跑與為謝公子洗嘴巴之間,阿六選擇為謝公子洗嘴巴。 他打來幾盆溫水,把帕子投進水盆裡,捏著尚且淌著水的帕子就要去擦謝韞的嘴。 手還沒碰到謝韞,便被南宮綏綏提著後領拉到一旁,他疑惑回頭,迎接他的是南宮綏綏的破口大罵:“你蠢啊!謝韞躺著,你這麼一擦,那汙水不就順著淌進他喉嚨麼?把水端過來!” 阿六以為南宮綏綏會替他承擔這份活兒,喜滋滋地彎腰端了一盆水。 “端著別動。”南宮綏綏吩咐了一句,把謝韞扶起來,讓他坐到床上。 然後,她溫柔地把謝韞的頭髮攏在一起,另一隻手按住謝韞的腦袋,毫不憐惜地將謝韞的腦袋直接懟到水裡。 阿六驚呆了。 所有人都驚呆了。 南宮綏綏從後面抱住謝韞,一手按住謝韞的腦袋,一手手自謝韞的腋下伸出去,在盆裡為謝韞洗嘴巴。 一盆水髒了。 她讓阿六又換了一盆。 直到水裡沒了髒東西,而謝韞的嘴也不在那麼臭時,她道:“去取幾壇酒過來,酒香務必要濃烈。” 精神恍惚的阿六又迅速拎來幾壇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