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不舒服就說一聲,想吃什麼也可以告訴我。” “多謝。”董實說完,掀開被子下了床,竟在床前紮起了馬步。 虞清歡:“……” 真是個不省心的孩子,受傷了不好好躺床上養傷,逞的什麼強。 搖搖頭,虞清歡也沒去管他,用銀色的絲線在玄色的衣襟上,勾出白澤的形狀。 那是瑞獸,虞清歡向來都覺得,長孫燾衣裳的繡紋,白澤最適合不過。 門被輕輕敲響,楊遷端了早餐進來。 “楚姑娘,吃早餐了。” 虞清歡本來並不想吃,但最後還是放下針線筐,走到桌前端起一碗豆花喝了起來。 越是這個時候,她越要照顧好自己,她的健康就是草草的保障。 “楊遷,吃過早餐能去幫我買些藥嗎?” “小事一樁,交給本大爺吧!” 虞清歡朝董實努努嘴:“另外,順便幫他買兩身衣裳,你瞧他穿的,都可以看見腚了。” 楊遷看過去的同時,董實面上倒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只是不動聲色地把屁股移向另一個方向。 楊遷有些意外:“身上還有傷就這麼折騰,你也不心疼心疼他。” 虞清歡笑了:“很多人在這個年紀的時候,家裡逼得更緊,反正他受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皮外傷,而且小孩子恢復得快,要是為了這點小傷就荒廢了練習,反而更加得不償失。” 再說是別人家的孩子,她完全不知道底細,也管不到這孩子上頭去。 楊遷沒有說什麼,看過長孫燾的情況後,便離開了。 約莫個把時辰,楊遷帶回了藥材和衣裳。 虞清歡拎著乾淨的衣裳來到董實身邊,他正抓著毛筆練字,這老成的孩子,還真是絲毫不放棄對自己的要求。 董實的字,寫得很生澀,但筆鋒走勢已初見雛形,想來受過名師的指點。 “捺似金刀勢,撇如犀角形。下筆的力度要隨著筆畫有起有伏。” 虞清歡握著他的手,寫了“家”、“風”、“飛”三個字。 “我最擅長的是趙體,在掌握好下筆力度後,我便一直連這三個字,等把這三個字練好,其他的都不難掌握。” 董實望著躺在紙上的三個字,眸閃異色:“你會寫字?那你還會其他的嗎?” 虞清歡沒有回答他,而是把衣裳放到一旁,問:“會自己換嗎?” 董實放下筆:“會,請你迴避一下。” 虞清歡背對著他,聽到後面窸窸窣窣一陣聲音傳來,緊接著董實的聲音再度響起:“我換好了。” 虞清歡轉身,望著玉人兒般的董實,心頭不由得軟乎乎的,真是個自立又堅強的孩子呢! “你暫時還不能露面,等你的傷好得差不多了,我再想辦法送你回家。” 董實沒有多言,而是道:“好。” 虞清歡又坐到了長孫燾的床前守著,他的脈搏已經穩定,高熱也完全退了,顯然,又挺過了一劫。 但一具肉體凡胎,還能捱過這樣的幾劫? 他還在昏睡,虞清歡也不打擾他,讓他好生恢復元氣。 這時,董實一步三挪來到虞清歡旁邊,握緊拳頭,生硬地道:“除了寫字,你還會些什麼?” 虞清歡問他:“為什麼這麼問?” 董實一張小臉漲得通紅:“因為我想學。” 虞清歡道:“那你告訴我,你都學過些什麼?” 董實區域性不安地捏著衣袖:“我每日都要練武、讀書、習字,還要學習術數、商論……從早排到晚。” 術數,商論。 看來是個商賈人家的公子。 虞清歡又問:“從早到晚,什麼都學,沒有休息玩耍的時間?” 董實搖頭:“沒有,我是個男子漢,男子漢是家裡的頂樑柱,要撐起一個家就必須什麼都會。” 虞清歡道:“那麼你最精通的是什麼?” 董實又搖頭:“不知道,我什麼都學,但什麼都學不好。” 虞清歡道:“不能說你每日從早到晚都努力都白費,但在我看來,很多都是無用功,學習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需要由淺到深,由簡到難,你太貪心,什麼都想學,五花八門的東西都有涉獵,到最後什麼都學不精。等回家後,告訴你的先生,讓他重新給你安排計劃。” 董實有些失望:“你不教我嗎?” 虞清歡道:“我會的,你還學不了,我能教你的,你也沒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