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燾立即接道:“我會與白家聯絡,讓承禾與楊遷合作,把土地準備好,只待種子一到手,下過春雨後就立即播種,只要今年有收成,百姓們就能熬過這個災年。” 虞清歡有些奇怪:“我有點不明白,為什麼你如此執著於糧食,既然我們提前預知,是否要提前做一些準備,比如說疏通河道,等大水來臨時減少損失之類的。” 長孫燾耐心解釋:“晏晏,進入六月後,揚州的確迎來雨季,但你想想,揚州水患問題存在千年之久,歷朝歷代的朝廷自然不會放任不管,運河、堤壩、河道清淤,這些都在做,已經比較完善了,為何還防不住這場大洪水?” “因為那洪水多半是海里來的,當海水倒灌淹沒良田後,土地沾了鹽,就算大水退去,莊稼也活不了,什麼都種不下。” “原來如此,”虞清歡恍然大悟,“怪不得你會執著於糧食,如果真是那樣,百姓們最需要的正是糧食。” “是的,那時候最缺的是糧食。” 虞清歡又道:“海水倒灌應當非常嚴重才對,但我怎麼記得,似乎沒怎麼死人,很多人並不是死於災害,而是餓死的。” 長孫燾道:“我所經歷的那場災害,之所以很少死人,是因為楊遷召集海陸兩撥勢力,揚言要把揚州殺得片甲不留,勢造得很大,百姓紛紛逃竄,加上麒麟衛的介入,這方的百姓早就被疏散了,當時死在大水裡的,多數都是官兵和楊遷的手下。” 虞清歡道:“原來是兩位兄長介入,這也怪不得,那麼今年,你準備怎麼疏散他們?” 長孫燾道:“自然是故技重施,不過把時間提早一些,並提前告知楊遷他們災害是海水倒灌,再製定一些計劃,儘可能的減少傷亡。” 虞清歡又道:“這些都是大事,那就交給你們這些男人去煩惱吧!我只管把種子拿到手。” 不是什麼都提前知道了,事情辦起來就會輕鬆,想要真正做到防患於未然,卻是千頭萬緒。 她不覺得自己有那個能力可以理清楚這些事情,還是要交給心懷天下的男人們更靠譜。 長孫燾拍拍她的腦袋:“辛苦了,晏晏。” 虞清歡也不敢多動,怕扯到他的傷口,但卻怎麼也不想起來,就這樣賴在他身上。 雖然是同一個人,但草草和昭華到底不一樣,草草很細心,讓她無比熨帖,昭華除了細心體貼外,還多了一份可靠。 只要昭華在身邊,她就像找到避風港一樣,安心而可靠。 三人在客棧歇了一日,長孫燾仍然沒有變回草草,於是他們便不準備多作停留,啟程前往董穗夫家所在的地方。 這次由楊遷和虞清歡扮作夫妻一起出城,長孫燾和三夢扮作董實的護衛租了輛馬車,隨後高調地出了城。 等幾人在碼頭匯合時,楊遷不知從哪裡弄了一艘帶艙的客船,船上只有幾個水手,船不顯眼,但卻足夠寬敞舒適。 董實趾高氣揚地上了船,楊遷和三夢亦步亦趨地跟隨其後。 虞清歡向划著小船叫賣的小姑娘買了一包煎餅果子,楊遷站在一旁等她,臉上帶著笑意,溫柔而寵溺。 甲板上的長孫燾見了,把腰間的佩刀抽出來,拿在手裡不停地擦拭。 這一行為被楊遷的餘光盡收眼底,對此,楊遷恍若不知,若無其事地接過虞清歡手裡的東西,殷勤而體貼。 長孫燾把刀擦得更亮了。 正此時,一邋遢的老頭撞上了虞清歡,把她撞得一個趔趄,整個人往江裡倒去。 “娘子,小心!”楊遷眼疾手快,將她一把抓住,卻是扯到了懷裡。 一聲脆響,那把刀被長孫燾生生掰斷,他望著江面,騰騰的殺氣驟起,霧色正濃,使得周遭溫度陡然下降。 “沈先生,你冷不冷?我好冷……”董實戰戰兢兢地道。 “不、不冷的吧?”三夢瑟瑟發抖,強裝鎮定。 “戲過了啊!小心草草剁了你。”虞清歡想要掙脫。 楊遷眼裡都是報復後的暢快:“埋伏在暗處的人必定在注意一對年輕夫妻,你可要忍住才行,要是咱們演得不像,肯定容易露餡的。” 虞清歡不動聲色地直起身,去扶那倒地不起的老人:“老人家,您沒事吧?” 那老人擺擺手,聲音沙啞而蒼涼:“老朽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