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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2頁

這裡或許就是那說書人說的,發現柴玉關焚燒後還戴著三枚紫金指環的屍骨的地方,但這裡已經看不到當年兩具枯骨糾纏的痕跡,又被一層又一層的黃沙所覆蓋。

王憐花以掌力掃開了一片空地,確認此地確實是自己要找的地方後,這才從袖中取出了那兩個水囊。

下一刻,他便做了件讓時年意想不到的事情,他把一個裝了酒的水囊朝著時年拋了過來。

而他自己,拔出了水囊上的蓋子,猛灌了一大口下去。

「我以為祭奠應該是把這個酒往地上倒?」時年指了指地面露出了個不解的表情。

王憐花雖然恢復了自己本來的相貌,身上穿的卻還是那流浪漢的衣服,他此時頗為無所謂地在這掃開的空地上坐下,顯露出幾分離經叛道的模樣。

他問道:「你覺得喝酒算不算得上人生的一件樂事?」

時年不明白他為何要這麼問,卻還是回答道,「倘若與朋友一道,飲酒作樂,甚至能算是人生一大幸事。」

「這不就得了,」王憐花回道,「此地死了一個我的仇人,一個我的親人,倘若我的親人看到我有人同飲,又還記得她身殞於此地,她便應該替我開心才對,而我的仇人看到自己只能在地下做個喝不著酒的鬼,我卻在他面前炫耀,我這報仇的目的也達到了,豈不是兩者兼得,快哉快哉!」

說到最後四個字,他的語氣裡越髮帶上了幾分笑意。

時年才陪著左輕侯和夜帝這種及時行樂性格的人同飲,又如何不能理解這種心態,她覺得王憐花說不定跟這兩位會很有共同語言,便也跟著拔下了水囊的瓶塞,將這西北烈酒一飲而盡。

「好酒量!」王憐花越看越覺得這個「外甥女」看著順眼。

他順著這著火的痕跡往前走,示意時年跟上來,帶著她來到了這座沉睡之中的宮殿的主廳,在這裡,曾經的簾幔被焚燒殆盡後只剩下了上面的一點構架,頭頂的圖騰也被燻得焦黑,只剩下了一點舊日撲朔迷離的痕跡。

他伸手指了指那已成焦黑的寶座,悠然說道:「你可知道此地當年的一場惡戰與大火,隨著柴玉關的死去,諸多秘密都已經隱藏在了地下,不過縱然時隔二十年,我卻還記得當年在此地舉行的一場婚禮。」

「你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王憐花搖了搖頭暫時沒回答這個問題。

月光從頭頂的琉璃花窗投落下來,被上面的彩繪暈染成一片虹彩,跌落在他面前的青衣少女的眼中,顯得這張臉越發如夢似幻。

他突然想到了酒醉的時候沈浪說到的,白飛飛與他春風一度後說,她想得到沈浪想要一個孩子,與其說是還愛著他,不如說只是想看看一個天下最正直俠義也最聰慧的男人和一個最邪惡毒辣,同樣智慧極高的女人,會生下一個怎樣在江湖上興風作浪,讓人為之神魂顛倒的孩子。

這想法王憐花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柴玉關的後人血脈中橫行的便是一種極盡瘋狂與任性的心態,就像他當年說,老天讓他和白飛飛這兩個壞種生下來便是因為老天都想看一場好戲罷了。

出海十年多少是打磨掉了些他當年的恣意,但現在他這做長輩的心態確實讓他升起了保護欲不假,卻也將他舊日那點壞心眼看戲的脾氣也給勾起來了。

時年朝他打聽江湖上的事情他樂意奉告,他也未嘗不想看看她能在江湖上生出什麼事情來。

所以他帶著她來到了這二十年前最離奇最歡樂也最悽慘的婚禮現場,好讓她瞻仰瞻仰當年白飛飛做出了何等讓人悚然一驚的事情,她應當也不會比她母親遜色多少才是。

當然,他這個做舅舅的反正也不急著回到海上,是一定會幫一幫她的——

反正難受的只會是江湖上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