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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時年說完那話後灑脫一笑,越發顯得顏如舜華,「你能想得通這點,我便不擔心你被江湖規則所限。」

「什麼江湖規則?」

「便是這江湖上約定俗成的高手名稱的規則。」王憐花笑道,「我雖不知道如今的江湖上是個什麼狀況,想來和當年相差也不會太多,當年江湖上所謂的七大高手,甚至還不如你身邊的這位鐵夫人厲害,更不用說是她的那位夫君。

只不過是因為慣來都是會將風頭讓給上一輩大俠的人才能得到所謂可造之材的評價,等上一輩進了棺材,享受後人香火的時候,可造之材才能順理成章地成為下一代的大俠。」

「柴玉關以這個名字在江湖上活動的時候已經三十七歲了,你說是不是受到這個規則的制約。至於我與沈浪等人遠走海外,多少也有些不願意被這些勞什子的規則舒服的原因在。」

時年聽完這些,朝著柳伴風看了眼,在她臉上看到的是對王憐花此言的無聲認同,她雖沒說一句「王公子說的對」,時年也權當她是預設了。

「聽完了這些你有什麼想法?」王憐花朝著時年拋去了個水囊,正是金無望讓人遞過來的。

日頭越升,這熱勁也便越是難熬,更何況是從昨日到現在只喝了一壺酒的。

王憐花可沒忘記時年說過,她在江湖上走動便是要讓自己名揚天下的。

「我便先去拿這兵器譜上的第二位開刀,而後怎麼都要找個理由去把這兵器譜的書寫者掛到哪個城樓上,他若不肯改就不讓他下來。」

時年想都沒想就給出了個回復。

王憐花險些一口水嗆出來,把人掛到城樓上可真有柴玉關的風範,雖然可以理解,但頂著這張仙落凡塵的臉蛋說出這句話,卻還是難免讓人意外了點。

「為何是第二位?」王憐花開口問道。

「因為倘若是我來排這個兵器譜的話,我一定先按我所認可的排序排完,然後便要想了,我將這個排名公佈出去後,旁人最容易質疑的是哪個名次……」

「是天下第一。」柳伴風肯定地接話道。

「所以不管我心目中的第一位是不是這位,我都一定要選一個別人認可的天下第一,他可以不一定是最強的,卻一定要有足夠的資歷輩分,更要有大隱於市的行跡,還得曾經有打敗過天下第二第三的經歷,當然或許他因為年歲漸大精力不濟,其實已經不是第二第三的對手,卻一定還是這個名義上的第一位。」

時年慢條斯理地分析道,「所以兵器譜上的第一位,不是排兵器譜的人定的第一,而是天下人覺得最合適的第一,我是要去打這位重男輕女,自認高明的百曉生的臉,又不是要去打天下人的臉,挑戰的當然是第二不是第一。」

「你說對了,這兵器譜的第一,是天機老人。」柳伴風回答道。

「天機老人,算起來還是我上一輩的人物,比柴玉關的年齡還要大上一些。」王憐花掩扇輕笑。

柳伴風的回答無疑是印證了時年的推斷,她也並未加以掩飾的挑眉自得,卻自有一種瀟灑而不可捉摸的意味,讓他越看越覺得行事可愛。

「鐵夫人,敢問兵器譜第二位是哪個傢伙?」

柳伴風回答道:「是金錢幫的上官金虹。我雖不曾與他交手過卻也聽聞他那子母龍鳳環的名頭,已然是做到了手中無環心中有環的境地,並不是個好應付的對手,而他手下還有個在兵器譜上排名絲毫不遜色於第四第五位的荊無命,往往尋常人還不等從荊無命的手裡挨過幾十招便已經沒了性命,更遑論是撐到上官金虹的面前。」

時年沒有問柳伴風,以她的眼力自己是否會是上官金虹的對手,時年自覺自己並不需要問出這個問題。

因為她只需要親眼見一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