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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頁

「不錯。」燕南天最煩這些猜測揣度的事情,既然可以當面問何必拐彎抹角的。

時年安排好了燕南天要做的事,便朝著峨眉返回。

雖然這鎮上多了許多各懷心思的人,可這山間的風光卻絲毫不因為峨眉山外的氣氛詭譎,峨眉正殿之中因為那本劍譜戒嚴了起來有分毫的清減,時年漫步在山間的小徑上,春色已從這山色蔥蘢之間瀰漫了上來,在星月之下銀輝流瀉,潑灑在她面前。

然後她便看見了在前方被月光拉長的影子。

來人身穿黑袍,戴著個青銅面具,只露出一雙眼睛,看起來格外的詭異。

可惜時年見過她戴著同樣是隻有眼睛露出來的黑麵罩,又如何看不出來這雙明月滌盪的眼睛到底屬於誰。

「邀月宮主,既然月色正好,山色頗美,為何非要將自己弄成這個樣子,豈不是浪費了你那張臉,就算你自己不想看,給旁人欣賞欣賞也是好的。」時年漫不經心地開口道。

「何況,我覺得你也挺有意思的,既然知道我並不在花無缺身邊,為何不乾脆一點,將他直接帶走,非要先來找我。」

「你封住他內功的方法很有意思。」邀月也沒問為什麼她會知道是自己。

對方的內功造詣在自己之上,她看起來是悠閒地踏月而歸,卻當真沒有一絲愜意中容易暴露出來的破綻。

更何況,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她覺得在這看似神情冷淡的少女眼中流轉的清波,與她當日在惡人谷中所見的並無太大的區別,也不知道是她取代了她姐姐的位置,還是從頭到尾都只有她這一個人,不過是某種將整個江湖都戲耍了過去的惡作劇而已。

這歸根結底都與她邀月沒什麼關係。

和她有關係的只有花無缺。

她大可以繼續這將江湖中人都戲耍個徹底的遊戲,卻不能影響她的計劃。

「我需要你跟我走一趟,把他放了。」

她話音未落,盈袖生風的氣勁已經直撲時年而來。

山道狹窄,本不是個適合展開打鬥的地方,更何況邀月會選擇在這裡等她,自然也有自己的盤算。

黑袍讓她的身形越發如同鬼魅,一時之間在這極快的變招中,竟然讓人無從分辨她到底打算用掌還是用劍。

時年卻沒這麼多猶豫。

嫁衣神功的突破,五絕神功之中的收穫,讓她在此番再一次看到邀月的招式的時候,甚至覺得她好像比之上次動手的時候留了手。

然而事實上並不是邀月留了手,而是時年更快了。

一側是山壁,一側是懸崖,而在這山壁和懸崖之間的路上綻放出的刀光,讓人無端產生了一種這山壁便是如她手中那像是不能為人力所企及的刀氣斬斷的。

這刀光劈開了山道上的薄霧,如電光驟鳴掠來。

邀月也正是在此時看到了她的刀,那分明就是當日她在惡人谷中所見過的刀。

如果說那時候她只是疑惑於這刀鋒之薄,居然可以卷挾乾坤之力與她的碧血照丹青相抗衡,那麼如今她便不得不開始閃躲這刀鋒。

她在這一刀裡看到了一道她尚未能抵達境界的氣勁,更好像是看到了許多人招式的影子,卻最後只歸結於一刀,這刀光裡是她面前的這個對手肆意縱橫的靈氣,也是她那種少年輕狂之氣催生的鋒芒。

這樣的刀用移花接玉的牽引已經是絕無可能的。

但對方可以堪破看透,問鼎武道的更高境界,她為何不行?

起碼她決不能退避。

她明明穿著黑袍,時年卻在她身著這一身掠入陣中的時候,覺得她像是一道透紗破霧的月光,劍光盈盈,翩然如夢,不過這或許是冰天雪地之中的月光,她的劍氣裡凝結著霜意,像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