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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頁

因為當一柄劍足夠快,快到再沒有什麼可以阻攔之時,所謂的花哨和實用都已經並不是那麼重要了。

更何況這樣快的劍發作就已經並不那麼容易,他還能出能停。

有那麼一剎,薛衣人快若流星的劍直刺而來,卻倏爾在空中緊急停下,楚留香還來不及讚嘆他對劍的掌控力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便看見那本應該在這劍勢停頓間從劍尖之前劃過去的飛刀流光,在銀絲亂線的操縱下也突然換了個方向。

這駕馭著神針亂繡之法,讓飛刀彷彿聽憑她調令的活物的青衣少女,像是一道清風一般落在庭院之中的竹木一葉之上。

葉片如何能支撐她的重量,然而正在飛刀轉向之時,她足尖一動,人已變向踏風而動,彷彿一片飄飛的竹葉,朝著薛衣人而來。

但她比竹葉要快上太多,三把飛刀的迂迴縈結,與她此刻手中那把飛刀掀起的驚濤駭浪讓人幾乎以為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但這二者並不違和。

她這驚世罕見的輕身功法助長著刀光熾火,在日光墜落消退的最後一刻,幾乎化作了一道劃開蒼茫暮色的飛虹日影。

薛衣人的眼中只剩下了一把刀。

她這樣小的年紀,人卻已經與刀化作一體,在這天縱其才的橫絕一刀下,他的劍也比任何時候都要更快更狠。

真氣的震盪早已經讓此地幾乎化作了一片泥濘而寸步難行的地方,但無論是劍光還是刀光都沒有片刻的遲滯,氣浪翻騰間各自斬裂出了一條通道。

薛衣人的劍光綿密交織,劍鋒更是如寒雪一般撲面而來。

但時年還有另外的三把刀。

那道在薛衣人看來已經是她全力出手之下的結果,與他分庭抗禮的青翠短刀,居然並不是她的全力。

在無名之劍與蜃樓刀一息之間鏗鏘作響的交鋒之中,驟然由暗轉明,由柔轉厲的刀光一閃而過。

這蟄伏的鋒刀尚未抵達,此刻不能動彈的薛笑人便已經看出薛衣人的招式有一瞬的紊亂。

那正像是懸在他頭上三把隨時發作的鍘刀,即便時年好像只是讓它們在此時宣告一下存在感,依然只用那把短刀分化擊破劍影,直指薛衣人的長劍本身而來。

可高手對決這一點分心已經是足夠要命的事情了。

或許時年要在此時引動那流轉的三把飛刀並非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但她的控線之法幾乎已經成了一種本能,足以讓她在此時發動這一擊,也或許,在這張於暗淡下來的天穹之下依然明珠生輝的臉上所展露出的從容,正與她這短刀出手的底氣相契合。

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總歸他們最後看到的是薛衣人那最後一劍似乎是試圖速戰速決,以至於反而因為收勢不及,留給了時年出招破敵的機會!

一把琉璃短刀架在了薛衣人的脖子上。

而他的劍被一隻戴著銀絲手套的手夾住。

他確實可以一劍橫切,可先一步得手的,一定是抵住他咽喉的那把刀。

因為這本是一把飛刀,隨時可以以飛刀的手法發力。

薛衣人長嘆了一聲收起了劍,時年也收回了自己的刀,庭院之中好像一時之間重新歸於平靜,只剩下了日暮晚歸的鳥在劃過空中之時發出幾聲鳴啼,打破了這凝滯的安靜。

在這位已經年近五十的劍客身上好像氣息有一刻陷入了頹喪,但他那雙與薛笑人很像的眼睛裡,流轉著劍意的眼中又在唸及方才的比鬥中的一劍比往日更快劍招時候,被重新點亮了神采。

長劍還鞘,那縷青濛濛的劍光消失不見,薛衣人的神情也恢復了平靜。

「說出你的賭注要求吧,薛某並非輸不起的人,你若要薛家莊也無妨,要薛某的命也大可以拿去。」

「我要莊主的命又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