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長霽一行人在午時到的睿王府中,他一直撐到這一刻入了府,才暈倒在地。
他已是強弩之末,馬車途中手臂上的傷口雖已包紮,但他被下了迷藥,加上大量飲酒,本就靠剋制才得以清醒。
景長霽不到真正進了睿王府不敢暈倒,直到親眼瞧著兄長入了府,他強撐的那股勁一鬆懈,瞬間失去意識。
景長霽半夢半醒間恍惚來到第一世,他醒來時兄長已然身故,因醒來太遲,加上他過去十八年早已被繼母養廢,他有心替兄長報仇查明真相卻苦無門路。
在這時太子遞來一根橄欖枝,說替他兄長報仇。
景長霽抓住救命稻草,後來十幾年,他從一個紈絝蛻變到太子的左膀右臂,扶持太子登基,耗盡心血。
期間因為太子頻頻示好表露心意,他泥足深陷太子為他編織的情網,無法自拔。
甚至連所謂的兄長真相,在死的那一刻才知曉都是太子編的假話。
那些太子列出當年參與兄長之死的兇手,皆是太子政敵。
太子借他一腔熱血與報仇的決心,成為太子手中的劊子手,最後太子江山到手,他卻耗盡心血換來兔死狗烹,滿門抄斬。
景長霽猶記得行刑前一晚,太子來到他關押的牢房,居高臨下悲天憫人般施捨道:「愛卿本應凌遲處死,朕念愛卿到底對朕一片真心,免你遭此大罪,不枉我們君臣一場。」
好一個君臣一場,他死的那天是帝後大婚之日,景家一百多口的鮮血澆灌地面,那邊卻是滿朝文武恭賀帝後大喜。
而迎娶的人正是霍錦州。
那個在太子從牢房離開後專程來一趟炫耀般告訴他一切真相,從始至終太子想娶的只有他霍錦州。
對景長霽不過是利用,一開始只是想拉攏一枚棋子,誰知景長霽天分極高,竟是最後成為最重要最好用的一枚。
景長霽第一世死後才知道自己所處的是一本書,但書中描述卻是站在霍錦州的角度,他反而成了惡毒男配,主動對太子求而不得作天作地。
就像勝者為王,最後留下的勝者可以揮墨篡改過往史書,久了,也成了「真相」。
景長霽這位小侯爺,死後罪行罄竹難書,遺臭千年。
不甘心與恨意讓景長霽帶著彌留的怨念投胎轉世,他帶著記憶去了現代,也親身感知書中以霍錦州的視角描述的那些他曾不懂的事物。
他從頭開始,孤家寡人活了三十多年,成為赫赫有名的外科一把刀,他以為自己再也回不去。直到一次很長的手術後他昏然倒地,再醒來時,竟是回到第一世。
過往種種,如過眼雲煙,彷彿一場夢。
景長霽一直睡到第二日才醒來,失血過多,加上半夜高熱不退,差點丟了半條命。
景長霽醒後不久,大夫來看過說已然退熱無礙,剛飲下一碗湯藥,近侍帶人抬著步輦候在院外:「景二公子,王爺召見。」
景長霽在婢女的服侍下換上衣袍,裹著略厚的大氅,外面日頭極好,他卻畏寒般窩在步輦中,一路被抬到主院。
步輦在主院外落下,景長霽裹緊大氅,緩緩隨著領路的隨侍踏進去。
景長霽剛繞過幾道門進入內院,一道痛苦聲傳來,景長霽抬眼,看到一個僕從被五花大綁在木架上,侍衛一鞭鞭甩在僕從身上,血肉模糊。
含糊的痛苦呻吟中,前方軟榻上比他裹的還厚的人正瞧戲般就著小酒悠哉喝著。
景長霽:「……」
第3章
賭他的心善
景長霽早知衛殷本性,這一幕並未對他造成多大衝擊。
昨日之所以敢賭,也是仗著第一世對這位瞭解稍多。
第一世景長霽醒來後兄長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