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殷沒抬頭,又灌了一大口茶水,端坐在石桌前,身上穿了一套素色的常服,只腰間掛了一個碧色的玉佩,將他本就蒼白的臉色襯得幾乎要融為一體。
景長霽原本以為是離得遠看錯了,靠近後發現衛殷氣色比離開時還要不佳,忍不住多看兩眼:「王爺?」
他想詢問對方身體狀況,但想到這是宮中隔牆有耳,將接下來的話壓了回去。
衛殷臉色更不好,只掀掀眼皮睨他一眼:「怎麼這麼久?」
景長霽沒開口,他身後跟著的侍從遲疑一下,老老實實替他解釋:「太子那邊眼睛不舒服,覺得四年前被景大人救下時景大人為太子緩解不適的手法極好,所以……不肯放人。後來聽說是王爺要帶景大人出宮,這才放人。」
衛殷算了算距離,覺得這耽擱的還是久了些,眉頭並未松下來。
身邊的侍從一五一十道:「途中又遇到要去太后宮中祈福的巫國師一行人……多說了兩句。」
他沒說多說兩句的人是誰,但顯然侍從壓根攀扯不上巫國師,能認識的只有景長霽。
景長霽倒是沒多想,還應聲點了頭:「也就詢問了幾句,巫國師也是關心下官。」
衛殷涼涼應了句:「是挺關心的。」
景長霽沒聽出其中的話裡有話,仔細去瞥衛殷臉色:「王爺不是說出宮嗎?這會兒走嗎?」
衛殷窺見他這時不時偷瞄的兩眼,心情又好了起來:「嗯。」
梁院使一聽這趕緊笑眯眯恭恭敬敬把兩人送了出去,臨走前還貼心囑咐:「王爺這麼久回來怕是要接風洗塵,太醫院這兩日不忙,景醫士明日可以來遲一些,不著急。」
言辭間眼神多了些意味深長,覺得自己真貼心,討好景醫士,算是間接討好睿王。
景長霽難得聽明白了,耳根一熱,面上倒是淡定,覺得梁院使倒是懂得多,他明日能不能早些來太醫院跟他也沒關係吧?
偷瞥一眼衛殷,後者壓根沒聽懂,臉色都沒變一下。
景長霽鬆口氣,他與衛殷對外是那種關係,但顯然衛殷壓根只懂浮於表面,壓根沒聽出梁院使話裡的深意。
等出了宮坐上回王府的馬車,景長霽問出心頭的疑問:「王爺你怎麼突然來宮中了?是這次在外面出什麼事了嗎?」
否則以衛殷嫌麻煩的性子,不會冒然進宮,畢竟成賢帝還是衛殷很不喜歡的人。
衛殷從上了馬車就一直閉著眼,景長霽開口時他只是手指不輕不重點著一旁的矮几,聞言睜開眼看了景長霽一眼:「本王在外遇刺了,自然回來要找皇上告狀。」
景長霽臉色微變:「傷得可重?」
「你關心本王?」衛殷心情莫名不錯,輕哼一聲,「聽說你幾日在太醫院過得很是如魚得水,還有閒心操心本王的事?」
「王爺這是說的什麼話,你救了下官,下官還欠了王爺很多恩情,自然不想王爺出事。」景長霽無奈,幾日不見怎麼感覺王爺像是渾身長了刺?
衛殷去看景長霽,確定他沒說假話,才把話題重新轉了回來:「就憑那些人想傷到本王也不可能。不過是應付一下皇帝,再告個狀讓他去查刺客。」
這事不是衛殷頭一次做,成賢帝既然想讓他受傷,那他就演給他看就是了。
「可王爺你的臉色?」景長霽皺著眉看衛殷的臉色,比上次見面可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衛殷也沒瞞著他:「一些障眼法罷了,內力擾亂全身筋脈,想要什麼模樣都有。」
說完像是變戲法一樣,景長霽眼睜睜看著他臉色恢復一些血色,隨即又像是命不久矣白得嚇人。
「內力?」景長霽一怔,衛殷這身體還能修煉內力?但想想當初夏侯騫想要滅口被衛殷一腳踹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