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如果只是不認識的人,老睿王應該不會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從皇后手中帶回這麼兩具骸骨。
衛殷也沒瞞著他,緩緩開口,心情卻是頗為複雜:「太子的生母是前太醫院黎院使的獨女黎彤婉,當年成昭先帝重病沒了後,宮中走水,燒毀了不少東西,也包括不少醫藥典籍,罪責被成賢帝算在黎院使頭上,他被抄家入了死牢,家眷女的入宮為奴,男的發配。黎姑娘成賢元年入宮為奴,後來被濮允玉運作去了冷宮當宮婢,雖然冷宮條件簡陋,卻是個安全所在。」
景長霽想到老睿王是被成賢帝給害死的,加上如今相處之下聽多了關於成賢帝的,他忍不住有個大膽猜測:「走水……不會是成賢帝乾的吧?」這位黎院使怎麼看都像是炮灰被陷害了。
衛殷抬眼看他,也沒瞞著,嗯了聲:「不僅是黎院使,後來說是告老還鄉的那些老太醫,有一個算一個,都沒活成。只因為成賢帝想滅口,瞞下一件事。」
景長霽望著衛殷平靜的雙眼,仔細想著這個時間點,前腳成昭先帝病死,成賢帝登基,沒多久宮中走水燒毀不少東西,然後就死了這麼多人。
景長霽壓低聲音:「成昭先帝的死有問題?」
衛殷挑眉:「你膽子倒是大,這都敢亂猜。」
景長霽卻沒聽到衛殷否認,那就是說是真的,他只知道書中提過成賢帝害了老睿王才導致衛殷這麼恨成賢帝。
但沒想到成賢帝狠到不僅殺了皇叔,連自己唯一的胞兄都沒放過。
為了皇位不折手段,這位也是做到極致了。
景長霽:「那濮允玉又是什麼人?」
衛殷解釋了一番對方當年的才學,以及與黎家的關係,嘆息一聲:「黎院使和濮公子都是成昭先帝信任之人,所以成賢帝本來就沒打算放過他們,但也借著黎姑娘拿捏住了二人,讓他們當年沒能說出真相,加上他們也沒證據,只能隱忍,但到底還是沒活下來。」
衛殷心情複雜,他是成昭先帝的遺孤,這二人說起來算是他生父的故人,也是因成昭先帝而死。
他對太子一直不太看得上,因為成賢帝更是厭惡至極,但太子的生父母竟然另有其人,還是故人,所以一時間倒是覺得再面對太子……不知厭惡多一點,還是同情多一點。
景長霽回到馬車裡卻是睡不著,腦海里都是衛殷說起的過去的事,事情竟是比他想的還要複雜,成賢帝比他想像中還要狠。
這麼一個人,太過善於偽裝,為達目的也夠狠,他甚至迫切想知道書中衛殷的結局,可惜從他重生後劇情早就像脫韁的野馬和第一世完全不同,他也愛莫能助。
景長霽最後不知何時睡著了,接下來一路上倒是相安無事,甚至白日裡偶然遠遠瞧見太子,後者面上瞧不出什麼,加上有武老將軍的承諾,太子倒是沒再上前。
一行人就這麼順順利利回到京中,成賢帝為了表達誠意,竟是親自在城樓上迎接他們回來。
景長霽只是一個醫士,快到汴京時他回到太醫院的佇列裡,隨著一通先進宮面聖,後來就匆匆回到王府,景大哥早就等在門口,遠遠瞧見馬車過來,立刻迎了上去,撩開帷幕,看到馬車上的景長霽,上前重重把人抱住,眼眶泛紅:「二弟!」
景長霽也忍不住鼻子發酸,任景大哥這麼抱著,只是抬眼對上衛殷似笑非笑的目光,難得不好意思,輕輕拍了拍景大哥的後背:「大哥,我這不是沒事麼?」
景大哥也抹了抹眼,鬆開他,認真上下看了眼,哽咽道:「瘦了。」
景長霽:「……」
一旁的衛殷表情也格外匪夷所思:「……」這就是兄弟情使人眼盲嗎?哪裡瘦了?他全程瞧著怎麼可能會瘦?
但這只是開始,等衛殷先一步回到主院沒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