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賢帝的情況並不樂觀,尤其是隨著病情加重,霍太后的臉色愈發難看,瞧著宮裡的這些人,哪個都像是對皇點陣圖謀不軌之人。
霍太后本來極相信霍相,畢竟她也是霍家人,但霍相夥同霍皇后隱瞞太子身世的事,讓她怒不可知。
成賢帝這一昏迷,等第三天才勉強醒過來。
但醒來之後睜開眼看到寢殿裡的眾人又氣得暈了過去,這導致宮裡的氣氛愈發古怪。
霍太后終於查清楚衛殷的話,皇帝竟然真的偷偷服用了長生不老丹,甚至還不是一次兩次,而是好多時日了。
霍太后將國師單獨喊來,皺著眉瞧著這個她平日裡信任又護著的小輩:「國師,你可知哀家喚你過來所為何事?」
巫寂依然是一身白色的國師袍,垂著眼站在那裡,音容面貌極好。
尤其是眉眼間的從容淡定超脫世俗,讓她從見對方第一面時就心生好感。
此刻對方緩緩開口:「臣知道,應是有關丹藥之事。」
霍太后猛地一拍桌子:「國師!你可知那東西並非好物?既是如此,為何又給皇帝服用?」
巫寂卻是從懷裡拿出幾個瓷瓶,瓶子不大,上面貼著標籤:「太后娘娘,這是臣從第一次到最後一次奉給皇上的丹藥。每一次都有人試藥,臣也專程提醒過皇上,想讓皇上等試藥人徹底沒問題才服用。只是……皇上等不及了。但臣為了以防萬一,所以每次煉藥後都留下一顆,娘娘若是不信臣,可以派人檢查這丹藥。若是再不信,臣……可以盡數親自試藥給娘娘看。」
霍太后自然是查到有人試藥,而那些試藥人並無任何異樣,否則她如今不是見國師,而是將人扣下。
霍太后臉色還是不好看:「長生不老丹,這東西……曾經害死過先帝,你可知道?」
巫寂撩起長袍跪了下來:「臣知道,這秘方是吾巫族傳下來的,既秘術有起死回生之效,那麼與過往那些假的方子並不一樣。更何況,皇命……不可違。」
霍太后聽到最後幾個字心下一跳,她又何嘗不知?
若非皇帝有這個心思,國師又如何能勸動?
但太后怎麼也沒想到,皇帝竟然走了他父皇的老路,這東西……誰又能保證一定能成?
更何況,如今還成了這幅模樣?但皇帝中的又是九轉斷魂草的毒,與這丹藥壓根扯不上幹係。
霍太后雖然依然有懷疑,但瞧著老國師親自選出來的弟子,望著巫寂那張讓她心生好感的眉眼,最終擺擺手:「哀家累了,你先下去吧,這事……先等皇帝醒來再說。」
如果皇帝醒不來……即使這事與國師無關,那麼,國師也留不得了。
至少她不能讓下一任皇帝再來一次。
巫寂並未多言,甚至即使聽出霍太后話裡的威脅也只當不知,垂首轉身走了出去。
心腹嬤嬤從後殿走了出來,望著坐在那裡疲態更甚的太后,安慰道:「娘娘,這不是您的錯。」
霍太后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再抬眼依然是那個雍容華貴的後宮之主:「哀家只是心裡難過,這孩子……哀家第一眼見到就歡喜。他第一次來老國師這邊時才十幾歲,一排弟子站在那裡,哀家第一眼就注意到他。
那模樣哀家至今還記得,後來回巫族後再回來已經能獨當一面了。」
她一直覺得她與這孩子有緣,只可惜,如果真的威脅到皇帝甚至衛朝,她只能做出一個決斷,儘早斬斷這個還未知的禍根。
巫寂從霍太后那裡離開後靜靜朝前走去,他去的不是成賢帝的寢殿而是國師殿。
只是剛到殿門口,有弟子迎上前,恭敬行禮,緊隨其後,只剩二人時,弟子壓低聲音開口:「貴人來了。」
巫寂剛繞過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