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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頁

過秋……算算日子,確實快秋分了。

等等,秋分!

江逾明的生辰不就是在秋分嗎?

姜辭一骨碌爬起來,掀開床幔,看到江逾明在窄榻上睡了,床上有一個小小的鼓包。

方才江逾明問她生辰,不會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吧……

姜辭驚訝地躺下——

「嘭」的一聲,腦袋撞上了床頭,隱隱吃痛。

緊接著一悉索,外邊忙問:「怎麼了?」

姜辭捂著頭,回:「沒事——」

心裡卻想,他竟還會有這種小心思。

「……啊,沒事,我就撞了一下。」姜辭看見江逾明要起身,忙道。

江逾明還是進去看了她一眼,見她縮在被褥裡躲著,就剩個捂著手的後腦勺,應當是不大痛。江逾明給她點了盞蠟燭,說她:「起夜小心些。」

姜辭躲在被子裡,覺得自己有點丟人,又覺得江逾明的心思有點好笑,許久,才裝作正經地應了他一聲:「嗯。」

翌日,姜辭又起了早。

用早膳時,姜辭閉著眼端著茶在屋裡走,在江逾明面前放下一個,又給自己放下一個,末了打了個哈欠,眼睛帶著淚水。

「怎麼又起來了?」

「今日得出去一趟。」

江逾明知她最近忙,便沒再問了。

後來姜辭送他出門時,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我會對你好的。」

江逾明懂又不懂,點了下頭。

辰末巳初,江逾明和杜衡到了奉京城的承集糧倉外。

青勝蘭此番進京,帶了二十萬銀票,另有白銀十萬兩停在了循州。

杜衡一早收到訊息,又是感嘆了一番同人不同命:「這次賑災,青家可真是掏空了家底,給足了誠意,我若是皇上,這南方茶場,說什麼也得給了,不給不合適。」

「除了誠意,青勝蘭還是想掙個名聲。」江逾明下著階梯道。

當初循州走私鹽的事,霍霍了多少老百姓?轉頭抄了家產,百姓們全不記得了,光顧著數青家的熱鬧,如今賑災銀這麼一送,除了二十萬兩銀票,便是浩浩蕩蕩的十萬兩白銀,大張旗鼓又名正言順,潮州災情緩解之後,青家的名聲可不就是水漲船高——畢竟人們都愛看浪子回頭金不換的戲碼。

「這一局,年萬三倒是輸得徹底,好不容易等到青家倒臺,還沒得意幾年,一場當街狹技就給霍霍沒了,青勝蘭背後那人,還真是好謀算。」杜衡饒有興致。

江逾明便道:「茶場那邊,你盯著點。」

杜衡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有了錢,有了地,能做的事情就多了。

南方茶場在徽州,杜衡的老家就在徽州,在那邊有能用的人。

「過幾日,皇上要去天壇祈雨。」杜衡走在江逾明身邊,「今年這天幹得厲害,如今除了潮州,就是荊州、宜州、蒼州、循州等地,都缺糧食。」

「荊州、宜州在南方,今年南方還有幾場雨季,倒不至於吃不上飯,就是糧食少了,糧價要漲,如今就怕尋常百姓買不起糧,要亂。」

「皇上欲派你去潮州,我打個隨行都察的條子,這麼一看,南方這邊便只剩王嘯和鍾老,今日聖旨下來,我果然猜得沒錯。」杜衡越說越樂呵,「我今日早早在官署門口等你,拉著你出來問糧價,便是不想讓你進去,你若是進去,指不定能聽見王嘯問候你全家。」

江逾明對這人無感,隨口說:「罵便罵。」

杜衡笑死了。

王嘯和江逾明同是四品僉都御史,但王嘯比江逾明還要大上幾歲,熬了兩個升遷年,眼看著才把姜夷如熬走,後頭又來了一個江逾明——這兩人出身本就對著,後來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