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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莊裡,青勝蘭數了數蕭睿留下的銀兩,也就二百兩,他可真便宜啊。

他拿起一兩銀子,拋到掌櫃懷裡,問:「給你這布的小姐,姓甚名誰你可記得?」

正主在樓上,掌櫃不敢吭聲,卻又聽青勝蘭道:「告訴她別這麼糟蹋別人的心意。」

青勝蘭說完,人便走了。

掌櫃像是木刻一般站在原地,什麼什麼心意,江夫人不是已經成婚了嘛?而且他方才好像聽著這人姓青來著?

掌櫃走神沒一會兒,看姜辭下來,堪堪回神,把銀兩全數交了,嘴裡支支吾吾:「夫人,那公子說……」

姜辭挑出十兩銀子留給掌櫃,說道:「不用理他。」

雲霜走到門邊見青勝蘭已經走遠了,低聲問:「夫人,青公子的事,可是要跟老爺說一聲?」

「讓雲凜跑一趟。」

「是。」雲霜點了頭,「夫人,現下咱們去哪?」

姜辭撿了個銀子:「今日掙了些錢,買衣裳去。」

前幾日看長箋收拾行李,翻出一件江逾明破了個洞的衣裳,她女紅不好,那衣裳只怕是不能再穿了,而且江逾明離了京,衣櫃便空落落的,看得人心慌,還是買些新衣裳,把它填上好,省得她日日都不敢去看衣櫃。

於是,今日格外財大氣粗的姜老闆買了好多衣裳,除了壞一賠三,給江逾明買了幾件中衣,她又給自己添了好些秋裝。

回到府裡,姜辭叫雲霜把新衣裳收好歸置,可她一開啟衣櫃,不由得愣住了,前幾日看還空了一大塊,今日卻滿滿當當了。

姜辭一驚,伸手去翻,竟全是江逾明的衣裳。

他一件都沒帶走嗎?

其實帶走了一件。

江逾明剛到潮州,馬車方停,一行人便匆匆到街道上去了解災民情況——夾道兩邊儘是難民,面黃肌瘦的老人護著孩子坐在巷角,手邊謹慎護著一個豁口的瓷碗,裡頭盛著半碗粥,但大多是水了。

不遠處,一個無人的木箱車攤邊,兩夥人打了起來,粥碗被他們遺在一旁,碗裡的粥水灑落,下一瞬,兩側的災民一哄而上,扒著地上的土,就是要吃糧——

杜衡看得揪心,路過難民時忍不住加快步子,上前拉住江逾明,低吼:「潮州到底有沒有糧?」

江逾明看了他一眼,也是深吸一口氣:「現在有了。」

這日忙到星夜高懸,才把分糧的法子定下來,等回到驛館安頓,夜色已經很深了。

潮州物資吃緊,江逾明和杜衡湊了一間屋。

雖然條件有限,但江逾明還是沐了個浴,洗掉了這幾日的舟車勞頓,再出來時,神色有些倦了,不想一抬頭,就見杜衡興致勃勃地站在窗前點蠟,鋪紙,磨墨。

「這是做甚?」

「寫信啊。」杜衡磨墨,「給我夫人報個平安。」

「今日剛到潮州,便忙成這樣,往後的日子怕是得連軸轉了。」杜衡歪著頭,「忙中偷閒,不如給夫人寫信。」

杜衡說著,抬頭掃了江逾明一眼,看到他正在疊衣裳,只是……

「你這衣裳怎麼破了?」

江逾明卻道:「已經補了。」

「破了便扔了唄。」杜衡笑呵著呢,轉念一想,心思忽然通透,「怕不是你家小娘子給你補的吧?」

江逾明淡淡道:「嗯。」

杜衡笑個沒完:「你夫人的針線,好是了得。」

江逾明不應他,把衣裳疊好,放進櫃裡。

其實杜衡早倦了,但還是覺得江逾明有意思,見他快要上榻歇息,邊喊他,邊翻手遞筆:「你寫不寫?」

護送他們前來的軍將中有他的親信,見他安置好了,自會給家中報平安,江逾明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