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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頁

再便是,他的虧欠。

他不盡知姜辭想和離的原因,除了規矩除了子嗣,定還有些是他不知道的。但不管如何,前世三年,她是盡職盡責的主母,亦是他嫻靜端莊的娘子,她自幼受災,落有病根,聽兄長言,齷齪不小,他不察,她又心思豁達,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替她疏通關絡,養好身子。

「太熱了。」姜辭嘟囔了聲。

江逾明給她換了冰塊敷過,就這麼冷熱交替,敷了小半刻鐘。

兩人一直無話,廂房裡安靜得嚇人,方才姜辭推江逾明那一下也讓雲霜和長箋心驚,這會兒,兩個小孩守在門口,皆是戰戰兢兢,生怕世子和夫人吵起來。

江逾明難得有自己找話的自覺,只是因為經驗少,語氣冷硬:「方才那人為何追你?」

「不知道。」姜辭覺得他在訓人,聲音悶悶地學他說話,惡聲道,「可能是被我聽到什麼不該聽的……他方才說到孫嬤嬤,那個小丫鬟好似也知道什麼……她說黎二辦事的時候,被小孩看見,濕手什麼……」

「別亂聽。」江逾明把熱毛巾蓋到她臉上,又說了句,「別亂跑。」

姜辭便說:「今日是我不對,望夫君莫生氣,下次不敢了。」

她說得隨意,一看便是不會好好聽話的型別。

江逾明替她拿下帕子:「不生氣。」

他果然不在意她。

江逾明又補了句:「往後出門,還是帶著雲霜好。」

找補沒用,姜辭不想應他。

廂房內又安靜了下來,江逾明頗有些無措,她又不說話了。他在職都察,寫過的奏摺洋洋灑灑,引經據典,針砭時弊,從未覺得說話這般難,他想了半晌,忽然問:「想去大理寺陪審嗎?」

昨日同江素卿出門回來,她的心情很好,下馬車時,眉眼都帶著笑,想來出門,她能開心些。

果不其然,聽到這句話,姜辭眼前一亮:「可以去嗎?」

「嗯。」江逾明暗暗鬆了一口氣。

不能急。

出門前,江逾明憶著姜辭的話,心覺那兩人定與芝蘭院的命案有關,便讓長箋把兩人壓去了大理寺。

蕭睿聽下屬通報,今日江世子和江夫人都來,只覺得驚訝,轉念想,這起命案是姜辭主張報官,她對此事上心跟進也在情理之中,而她又是江逾明的新嫁娘,夫妻正是新婚燕爾濃情蜜意之時,江逾明陪她來大理寺聽審,自然也不奇怪。

因著昨日的事,蕭睿對姜辭頗有幾分好感,下意識關切了幾句:「不知昨日的糕點,夫人可還喜歡?」

江逾明瞥了姜辭一眼。

姜辭沒看到,只客氣地對蕭睿說:「梅香小館的糕點素來可口。」

「夫人喜歡便好。」蕭睿微頷,面上神色一貫寡淡。

一句話,又讓江逾明微微蹙眉。

姜辭又道:「蕭世子有心了,奉京女兒家都喜歡他家的糕點。」

「我也是聽家中幼妹說起,才知近來梅香小館在奉京女子面前頗為風行……」

姜辭張口還要說,江逾明卻突然清冷冷打斷:「進去了。」

大理寺的牢獄裡透著一股陰寒,外頭熾熱的七月好像一絲都沒能照進來。

靠近大門的兩間大牢裡,芝蘭院的下人關了兩屋,男女分開。

姜辭站在鐵門外,透過人群,一眼看到了孫嬤嬤——她蜷在角落裡,人倚著牆,頭髮亂糟糟的,全然沒了大戶人家下人的體面,面上神色空洞,像是怕又像是太怕,已經模糊得沒了表情。

「問出什麼了?」

「他們中,每個人都有除夕夜的不在場證明。」蕭睿言簡意賅道。

但此一句,姜辭便知,這事不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