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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溪不願再胡思亂想,拿出王半仙所給的《九九養息大法》細細研讀,叫自己靜下心來。

接下來幾日,沈月溪依舊在沈府門口擺攤舍飯,直至臘月初八,都沒有再看到裴衍洲,她心底多少鬆了一口氣,就此再不想見,與他、與她都是皆大歡喜。

初八這日,沈家收了門口的舍飯攤子,沈月溪與沈南沖一起食過臘八粥後,孫嬤嬤前來告別。

孫嬤嬤道:「老身離開京都已近一年,如今年關將至,也該回去看看了。」

沈南沖沒有留孫嬤嬤,只客套說了幾句,又讓周伯備了厚禮與馬車,護送孫嬤嬤回京都。

沈月溪卻是知道,前世孫嬤嬤是過了年才回的京都,而孫嬤嬤離去不久,梁家便來求親了,一想到這些,她那雙明亮的眸子難得暗沉了下來。

「阿月這是怎麼了?」沈南沖見女兒的眉間有幾分憂色,笑著說道,「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有聚便有散,這是免不了的。便是父女,也終有分別之時。」

「可是我不想和阿耶離別。」沈月溪輕聲說道。

「孩子氣了。」沈南沖並未放在心上,「孫嬤嬤走了也好,你少些約束。」

正說著,便聽下人來報林五娘來了。

林五娘是汾東主簿林鴻嘉之女,大名林惠蘭,排行第五,亦是沈月溪的閨中密友。

「你與林五娘若是要外出,記得帶上幾個侍衛。」沈南沖並不干涉女兒家之間的事,只吩咐了幾句便離開了。

林惠蘭見沈月溪小臉紅潤有光,比之從前姿色更甚,只等沈南沖一走,便迫不及待地打趣起好友,嘖嘖了兩聲:「聽聞你前陣子病了,特意來看你,怎看你這面色像三月桃花一般,越發潤澤了。」

「你少取笑我。」沈月溪見到許久未見的好友,臉上笑容深了不少,但林惠蘭卻是發現少女的笑容矜持而收斂,若說以前的沈月溪是嬌艷不掩的海棠,那麼現在她便半開半合的白芍藥,溫婉脫俗,自有華美。

林惠蘭不疑有他,只是暗暗乍舌,這京中來的教養嬤嬤果然厲害,這才幾日便將沈月溪教得這般規矩。她與沈月溪年紀相仿,她的阿孃自是也為她請了教養嬤嬤,只是她姊妹多,幾人一道受教,管束不若孫嬤嬤對沈月溪那般嚴謹。

林惠蘭左右張望了一下,小聲問道:「你那位孫嬤嬤今日可在?」

見沈月溪搖搖頭,她面上一喜,問道:「那你今日可能出去?如宴樓來了個新的說書先生,說是掌櫃重金從京都請來的,我聽我阿兄說,那說書先生能一邊敲著無憂鼓,一邊娓娓道來,引人入勝,你要不要與我一道去聽聽?」

沈月溪狀若無意地問道:「是不是今日你阿兄也要去如宴樓?你也不怕被你阿兄逮個正著?」

林惠蘭沒心沒肺地說道:「他今日約了白二郎與陳三郎,才不會管我。」

林、白、陳三家在汾東雖不如沈家勢大,但都算得上汾東望族,沈月溪在心底默了默這幾個人,心思微動——

沈南沖既無意再娶,那她不如尋一個上門女婿,林惠蘭的阿兄是林家唯一的男丁,不適合入贅,白二郎與陳三郎倒是不錯的人選。

「好呀。」沈月溪眉眼彎彎地應下,她且去看看。

那邊並不知道沈月溪在為自己尋入贅夫婿的裴衍洲,今日也如往常一般早早便醒了,天還未亮,他便守在沈府對面的巷口,只等著見沈月溪一面。

未亮的冬晨結露為霜,北風呼嘯,少年站在風口青絲亂舞,單衣輕飄,只一雙琥珀眼中團簇著希望的火焰。直到暖日驅寒,年輕的娘子披著霞光光彩奪目地出現在門口,他眼中火焰更甚,凝望著恰如曦光美好的沈月溪,望著她忙前忙後,望著凝聚的人群漸漸遮擋了他的視線,才慢慢地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