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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能忍住,喊道:「住手——」

少年一把抓住男子的手腕,往後一折,便將叫男子的手骨輕易折斷,然而他還來不及將男子踩在腳底下,不堪的殘垣斷壁之上月光傾斜,少女踏光而來,碧玉銀盤、蔓草荒煙於少女之後皆為虛無。

裴衍洲在剎那的恍神之間,鬆開了男子,任由那群人一哄而上,將自己撲在地上,壓在底下往死裡揍。

「住手!快住手——彭侍衛,你們快去救他!」沈月溪急得直跺腳,催著兩個侍衛上前幫忙。

兩個侍衛抽出佩刀衝上前去,喊道:「還不住手!我們可是衙門的人!」

兩個侍衛都是跟著沈南衝上過戰場的人,一眼便認出這中間誰是帶頭之人,只將刀往那男子的脖子上一架,這些人便不敢再動手。

沈月溪小心翼翼地走上前,遍體鱗傷的少年像被人遺棄的幼犬一般蜷縮成一團,瘦弱的身子直到她蹲於他身前,還在瑟瑟發抖著。她心中五味雜陳,前世那個高高在上的男子,今生出現在她的面前卻是一次比一次可憐,她難以制止地生出了同情與憐憫。

「你……沒事吧?」沈月溪像不敢嚇到他一般,比平日還要輕柔地問道。

少年睜開那雙透亮的眼睛,月光之下似乎閃過一道光,只是更快地隱入了眼底,他緩緩伸手,將那隻一直被他護在身底的荷包如珍寶一般地放入沈月溪的手裡。

月白織錦為底,朵朵桃花綻放,正是沈月溪丟了的那隻荷包,可惜已被汙泥與血漬染髒,底色斑駁了一片。

裴衍洲眼角些許耷拉,似是有些沮喪,乾涸著嗓音說道:「我不是故意將它弄髒的。」

「你……是因為這個才與他們打架的……」沈月溪不知該說什麼是好,少年為了拿回這個荷包被打成這樣,當著他的面,她說不出「一個荷包而已」這樣的話來。

少年輕輕地點點頭,掙扎著起身,反倒畢恭畢敬地向她行禮,「多謝沈娘子又救了我一次。」

「沈娘子,此地汙濁,你快些離去。」夜風吹起少年破舊的單衣,沈月溪披著厚裘,卻是光看著他都覺寒冷。

「……我送你的襖子呢?」沈月溪忍不住問道。

少年低頭與她對上,夜光微弱,也足以看清少年的單薄與傷痕,孤苦伶仃,隻身一人,在這些兇悍的地痞裡又怎麼可能保住一件厚實的衣裳?沈月溪只覺得自己問了個蠢問題。

她再借著月光細細端詳著裴衍洲,眼前淒楚的少年除了與那個冷厲的男子有一張相似的臉龐之外,似乎並無其他的交疊之處……

沈月溪低頭看向手中那隻少年拼命拿回來的荷包,於心不忍地問道:「我們若走了,你呢?」

「除了這裡……我又能去哪裡呢?」少年眼神黯淡,一瘸一拐地略過她身旁,朝著破廟內走去,而廟前站著的是方才還在對他拳打腳踢的一群人。

儘管她的侍衛唬住了這些人,可他們人少,不可能將這些地痞乞丐全都抓走,那裴衍洲要怎麼辦……她一閉眼,似乎就能看到裴衍洲血跡斑斑躺在地上的模樣。

沈月溪猛一回頭,看著少年即將沒入茫茫夜色中的身影,咬了咬唇,下定決心地問道:「裴衍洲,你可願來我沈家?」

第十二章

少年轉身,褐眸藏於暗夜,竟與這夜色渾然一體,分不清是這天更黑一些,還是他的眸子更暗沉些。

單薄的少年緩緩回到沈月溪的面前,隔著半丈的距離,聲音淡淡卻又堅定:「我願跟著沈娘子。」

從破廟走回城隍廟的這段路,是裴衍洲帶的路,看似無助的少年不知從何處尋到了一個火把,將這一路的泥濘照亮。沈月溪這才發現自己追了很遠才追到這破廟,她當時一門心思尋人,並未多想,再往回走時,身體嬌弱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