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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頁

裴衍洲緩緩挪開了腳,命兩人架住男子,他看向遠處姚府絲毫不減的火勢,又垂眸看向乖巧站在自己身邊的沈月溪。

小娘子瑩白的小臉被汙泥與血漬所染,如同掉到水裡的小白兔,削尖的下巴配上那雙大眼,只抬眸盯向他,便見他一顆冷硬的心當場化為繞指柔——

他沒法再將她交到旁人的手中。

裴衍洲當著眾人的面便半蹲下身子,對沈月溪說道:「上來,我揹你。」

沈月溪猶豫著望向周圍,見那些兵士一個個將眼睛瞪得碩大,她只覺得這樣怕是不好,往後裴衍洲回軍中還怎麼混……

她拉了拉他的衣角,道:「我跟在你身後便是……」

「上來。」裴衍洲卻容不得她遲疑,單手託著她便將她背到了自己的背上。

沈月溪輕微地驚呼了一聲,因著裴衍洲站直身子而顛簸了一下,連忙將手環在他的脖子上,些許濕潤又帶著幾分香味的氣息灑在裴衍洲的耳後。

裴衍洲眼中的煞氣飄忽了一下,才又從容地對屬下說道:「押著他去姚府。」

即便背著個美人,裴衍洲的氣勢擺在那裡,沒有人有異議。

沈月溪在他的背上屏著呼吸,裴衍洲雙手攬著她的大腿,叫她頗為不自在,可也不敢從他背上下來,生怕延誤軍機,何況裴衍洲的步伐確實要比她快上許多。

她乖乖地將頭枕在裴衍洲的肩上,男子的肩膀寬闊,抬著她的雙手有力,隨風飄來的碎發拂在她的面頰上,惹得她癢癢的——

若待到天下太平,她與他便這般一直走下去,或許也不錯,沈月溪在心底默默想著……

等到一行人來到姚府時,姚府已經在大火之中成了一片廢墟,曾經的雕樑畫棟皆為灰燼,被押著的男子看著滿目焦土亦是茫然,並不知道來時的密道在哪個方位。

裴衍洲掃視了一圈,將沈月溪放下,拉入自己的懷中護住,說道:「讓他找出來,天亮之前找不出來,便直接殺了。」

那男子瑟縮了一下,在刀劍的威脅下,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尋找著密道入口。

夜幕漸漸褪色,東方既白,那男子依舊沒有找到密道位置,就在他絕望之際,廢墟中發出一陣聲響,掉落的棟樑被慢慢推開,一塊地磚被推開。

眾人的刀齊齊出鞘,便等著密道里的敵軍出來。

卻沒有想到是一個半身焦黑的圓臉郎君,晃晃悠悠地從地道里爬出來。他靠著手中長劍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子,未走幾步,便大聲咳嗽起來,猛地一口鮮血就從他口中噴出。

沈月溪怔怔地看著這個背影,喚道:「姚二郎?」

那個半邊臉都被灼傷的年輕郎君慢慢抬起了頭,眼中有不可置信,未曾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沈月溪,隨即他看到了裴衍洲,幾乎自嘲地笑了一下。

笑容牽扯到姚仲青的傷口,痛得他齜牙咧嘴,捂住嘴巴又是一口鮮血從指縫中漫了出來。

他以長劍為杖,一步一步地挪到裴衍洲面前,說道:「裴將軍……地道已經被我封死,敵軍已無法再進來……我……」

裴衍洲盯著眼前目光真摯的姚仲青,卻依舊冷酷地問道:「姚潛是為何人辦事?張叢行亦或是匈奴?」依據姚潛的行為,他所猜測的便是這兩方勢力。

姚仲青眼眸黯淡了下去,沒有辯解,過了許久方道:「是匈奴……」

那日他無意間開啟了姚潛書房的暗室,看到了他與匈奴來往的密信,是難以置信的震驚,他生在汾東長在汾東,以汾東姚家為傲,卻沒有想到自己從小敬仰的阿耶竟是匈奴人派遣到大齊的奸細。

姚仲青不敢將這事告訴任何人,只小心跟蹤著姚潛,才發現姚潛正在暗中給張叢行與崔恕送信,引他們來攻打汾東,從中將大齊的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