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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頁

「知道。」林季白心裡有數,也不知道是遺憾多一些,還是慶幸多一些,他早已知道自己不會一直留在將軍府做管事,大體是那一份少年氣性,總想考驗她與裴衍洲之間的感情。

「嗯,往後你便跟著我做事。」左無問溫和地說著,並不急著給新下屬下馬威,等到林季白挺直了背,他才漫不經心地問道:「放下了嗎?」

林季白渾身一僵,年輕的眼眸漏出了些許情緒,可很快地,他眼眸清明笑道:「左先生若是問我與姚潛之間的血海深仇,那必然是放不下,我同他總是要死一個的。」

放下了嗎?他同沈月溪既無緣又無分,他也不曾進入她的眼,從未拿起過,談何放下?

就像這次,沈月溪為裴衍洲不懼瘟疫不畏艱途,縱然當初裴衍洲使了手段才娶到沈月溪,可如今她對他亦有情,他本以為如此一來,他便該放下。然而為何午夜夢回,他還是會見到那個將畫卷贈予自己的女子……

林季白閉了閉眼,藏起了所有的情思與不甘,少年慕艾,情起莫名,只要往後時歲長了便也該淡了,沒什麼放不下的……

左無問笑了笑,「果然是個明白人。」

裴衍洲送沈月溪出軍營時,沒再見到林季白,夫妻二人也默契地不再提他,而裴衍洲軍中還有事,便喚來崔瑛送她回去。

沈月溪見到神采奕奕的崔瑛,笑著道:「還未恭喜崔娘子大仇得報。」

崔瑛笑得爽朗,曾經懸於眉宇間的愁雲散掉,更顯張揚與明媚,「多謝夫人,我這幾日無事,可陪著夫人。只可惜河東剛發過瘟,還是不宜在外走動,要不然我也能帶夫人見識這河東的美景。」

「三娘,你可是要與夫人一同回城?我送你們回去。」兩人正說著,陳無悔卻是策馬而來,急匆匆地跑到崔瑛的面前。

崔瑛見到滿頭大汗的陳無悔頗有些不自然地沉默了一下,說道:「我是送夫人回去,你跟過來幹什麼?」

「同你一起護送夫人。」陳無悔憨憨地笑著。

沈月溪便是再遲鈍,亦能瞧出二人之間似乎與以往有些不同,她竟是四下張望,果然在不遠處看到了左無問的背影,卻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

崔瑛似乎也看到了左無問晃過去的影子,她只遲疑了一息,便笑著對陳無悔說道:「也好,你同我一起吧。」

沈月溪再看向崔瑛,復看向陳無悔,面容有幾分呆滯,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了過來,直到崔瑛將她送回崔府。

她聽著陳無悔與崔瑛來來往往的交談,注意到了他脖頸上的紅巾,不禁好奇問道:「陳將軍怎麼佩戴了紅巾?」

「這是三娘給我的,我覺得好看便每日戴著。」陳無悔興沖沖地答道。

「夫人莫要誤會,是那日大家見大將軍戴了紅巾,這才跟風每人都佩了一條紅巾。」崔瑛連忙解釋,只是臉上的紅暈看著可疑。

沈月溪停了一下,想起裴衍洲身上紅巾的由來,也跟著面色發紅,「這、這樣嗎?」

她散去臉上的熱,再看向並肩離去的一男一女,又想起曾與崔瑛有婚約的左無問,心裡起了好奇心,可惜她前世遇到崔瑛時已是病入膏肓,要不然還能知道她究竟嫁於何人……

夜裡,裴衍洲回來時,沈月溪便向他要回那條自己曾戴在他脖子上的紅巾。

冷麵郎君卻是耍著無賴道:「阿月既給我戴了便是我的,不可收回。」

「那是我的,郎君戴著,我怕你被人笑話。」沈月溪拉著他的衣角,柔柔地撒著嬌。

一貫吃她這一套的裴衍洲這一次卻是堅決,「軍中之人見了都說好看,如今每一個裴家軍都有一條紅巾,何況何人敢笑話我?夫人儘管放心。」

沈月溪總覺得裴衍洲的「夫人」二字帶著揶揄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