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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地一臉紅,自己怎麼孟浪了起來……

沈月溪連忙往後一退,諾諾地便要說「對不起」,裴衍洲又一次將她攬進了懷裡,以臉摩挲著她的臉,男子一身滾燙,將沈月溪蹭得也跟著渾身發熱,迷迷糊糊之中便忘記了那一聲道歉與自己的孟浪……

待到沈月溪回過神來時,已經躺在書房後間的長榻之上,她半軟著身子抬手遮住羞紅的臉,只覺得自己的臉比這七月的日頭還要燙一些,怎麼就跟著裴衍洲在書房這般那樣了……

前間隱隱約約傳來裴衍洲同人說話的聲音,她現在便是收拾好了衣裳也不敢出去,攏了攏略有些凌亂的紗裙,半趴在長榻之上,不甚清楚地聽著男子低沉悅耳的聲音,恍惚之間入了睡,並未聽清外間的人在說些什麼。

裴衍洲會離開溫柔鄉,是因為方才送來急報,張叢行居然北上成功,突破了御林軍的防線,直接圍住了京都,原本該在九年後才滅亡的大齊如今便岌岌可危——

他前世便與齊帝打過交道,知道御林軍失守後,京都根本抵不住張叢行的大軍。

裴衍洲拿出輿圖細細看了一遍又一遍,這天下的局已經越變越複雜了,他雖還想守著這一畝三分地先好好收成一番,如今看來卻是不能了。

第六十章

沈月溪睡了一覺醒來時, 外間不僅沒有安靜下去,反而更加熱鬧了起來,一群人在爭辯著。

有人道:「張叢行已經馬上要佔領京都了, 他必然會率先稱帝, 我們不如與宇文渡合作,一同討伐張叢行。」

又有人道:「宇文渡雖年紀不大, 卻是比陸霄還要難對付些,何況他佔著揚州富庶之地,自成一國, 未必真心同我們合作。」

再有人道:「我以為將軍府設在汾東並不妥當,將將軍府遷至洛陽更有益於發展長遠之計。」

「不管是張叢行,還是陸霄,亦或是宇文渡, 皆非良善, 無論與誰合作,都是與虎謀皮。」這個聲音沈月溪認的, 是左無問的。

左無問接著道:「左某亦以為將將軍府設在洛陽更適宜。」他看向比宇文渡還年輕的主公。

年輕的男子看不出喜怒地掃了眾人一眼,前一刻還在各抒己見的眾人瞬間安靜, 躬下身去。

裴衍洲慢悠悠地說道:「汾東貫通南北, 水路發達, 留在此處進可攻退可守。」他並不打算將將軍府遷到洛陽。

沈月溪從隻字片語之中聽出,大齊是要亡了,她有些許愣怔, 為何這一世大齊這麼早就亡了,且不是亡在裴衍洲的手中——

是不是因為這一世裴衍洲被她留在了汾東, 才導致了所有的事情都大不同了, 可差之毫釐謬之千里, 她的命運截然不同之後,與前世走了不同道路的裴衍洲會不會也因為她而命運截然不同?

不知為何,沈月溪的心中惴惴不安,總覺得事情的走向有些不大對勁。

等到萬籟俱寂,人群散去,裴衍洲到內間來看沈月溪的時候,她依舊愣愣地坐在那裡。

「阿月睡醒了?」

沈月溪回神望向裴衍洲,英挺的男子站在昏暗的光暈裡,被夜色包裹,神色不明,她忽地便想起了前世被他帶到宮殿後的那些夜晚,男子亦是這般模樣。

她試探著喊道:「越王?陛下?」她有些懷疑眼前的男子是不是同她一般,有前世的記憶。

裴衍洲隱在暗處,盯著她眼底的揣測,片刻之後才走到了沈月溪的面前,所有的暗色都被他藏起來,他似是不懂她在試探什麼,疑惑地問道:「阿月在喊什麼?阿月可是方才聽到了什麼?」

沈月溪多看了幾眼神情平淡一如尋常的男子,裴衍洲從面上到眼底都沒有一絲波瀾,或許是她想多了——也是,若是裴衍洲亦是重生,必然會對大齊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