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3頁

從他拘了沈南沖開始到次日的醜時, 汾東那點零星的抵抗便歸於了寂靜,城中百姓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世家門前的血跡已經被洗盡,而城中掌權人已然從沈南沖變成了裴衍洲。

左無問站在裴衍洲身邊, 捋著他那一把長髯, 一雙桃花眼眯成縫, 他本以為裴衍洲年輕,武藝雖高強,心性尚需磨鍊, 如今看下來這位年紀輕輕的郎君倒是比他所想的還要深沉些,考慮得還要周全些。

他嘆道:「還是郎君想得長遠, 若是三月時從任城回來直取汾東, 必不如今日這般順暢, 待到往後娶了沈太守之女,郎君便更加名正言順了。」

裴衍洲極淡地看了他一眼,道:「沈太守是我的岳父,阿月是我的妻子,不可不敬。」

左無問連聲應是,他瞧著裴衍洲那張漠然涼薄的臉,忍不住在心中多琢磨了幾番,裴衍洲是真心要娶沈月溪還是權宜之計?他又笑了一下,像裴衍洲這樣的男子便是娶妻也只怕是為了時局考量……

他卻不知道,若不是沈南衝要為沈月溪定下親事,裴衍洲亦不會急著拿下汾東,圈禁沈南沖。裴衍洲並不想與沈南沖翻臉,但是他更不會讓沈月溪嫁給別人。

裴衍洲回到沈府的時候,方到寅時,天光微亮,他直接便去了舒雅苑。

甲冑未卸的男子輕手輕腳地走入小娘子的閨房,坐在床榻上無聲地看著沉睡的沈月溪。

床榻上的小娘子睡得並不安穩,本就嬌小的身子小小地蜷縮成一團,秀氣的柳眉即便是睡著也擰在了一起。

裴衍洲伸出手輕輕地撫過她的眉頭,沈月溪卻是眉頭鎖得更緊,身子往後挪了挪,蓋在身上的錦衾無力滑下,便露出她半露的香肩——

夏日衣薄,她穿著的裡衣本就輕薄透滑,稍稍一點動作,那衣襟便鬆開落至她的肩上,圓滑細嫩的肩頭便一覽無雲地展露在裴衍洲的面前。

他的呼吸一窒,右手緊緊握了一下刀柄,才撇開眼睛,將錦衾又重新拉起,蓋住沈月溪比這錦衾還要柔滑些的香肩。

沈月溪闔著的眼輕顫了一下,她昨夜寢食難安,到了深夜才勉強入睡,這會兒猶在半睡半醒之間,略有些迷糊,緩緩睜開的杏眸浸染著盈盈水波,迷濛無辜地看向那坐在自己床頭的男子,瞧得那冷麵郎君也心底發軟。

她恍惚地眨了眨眼睛,猛地驚醒了過來,坐了起來,「你——」

她的臉在曦光下染上霞紅,不知是被熱的,還是被氣的。

裴衍洲看著她睡暈潮紅,羞娥凝綠,烏髮如錦般落在凌亂的薄衣之上,猶顯得露在外面的肌膚欺似牛乳一般惑人,他眸色亦跟著淡轉濃,單手緊握著刀柄站起身來,聲音發緊地說道:「我在外間,你先更衣。」

裴衍洲未等話說完,便已轉身急匆匆走到外間。

沈月溪心中氣惱得緊,並未發現裴衍洲的異常,她自床上起來,重重關了內間的門。

過了許久,她聽到敲門聲,依舊帶著幾分怒氣地問道:「何事?」

「娘子,我給你端水來了……」應她的是喜枝的聲音。

她這才走上前開了門,卻見到裴衍洲還站在那裡,他十分自然地端過喜枝手中的面盆,給她端了進來,又將巾帕擰乾遞給她。

沈月溪本不願意,可一想到自己尚未潔面便叫男子看了個透徹,心中又氣又窘,不情不願地接過巾帕,洗了一把臉,方回頭對喜枝吩咐道:「我的被衾髒了,你拿套新的換上。」

裴衍洲倏地目光沉沉地看向她,薄唇緊抿,那張冷然的臉看上去更加冰寒。

許是因為裴衍洲做了她那麼長時間的義兄,沈月溪這會兒倒沒有那麼怕他了,想了想還是解釋道:「你這身甲冑是在外行走的,自然不乾淨了。往後你若要坐我的床榻,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