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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頁

裴衍洲只將韁繩一拉,整個人掉到馬的另一側,就在江佑以為他要掉下馬的一剎那,他竟從馬肚子底下繞到了江佑這一側,自下而上一刀,直一擊便將江佑劈成了兩半。

鮮艷的紅血當即灑在裴衍洲白皙的面板上,叫他本就異於中原的長相更添了幾分鬼魅,不過是瞬息之間,他又回到了馬背之上,面無表情,手執長刀,若不是長刀滴著血,若不是馬蹄之下躺著江佑的兩截屍身,與先前並無區別。

眾人恍惚之後,城牆之上的兵士頓時士氣大振,在左無問的帶領下,手中的兵器直擊地面,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伴隨著如戰鼓般的敲擊聲,齊聲喊道:「殺!殺!殺!」

沈月溪置身在這震天響的聲音之中,是前所未有的茫然與震撼,心跳愈發加速,她緊緊攥住自己的衣裙,分不清此時心中所想,只單純地希望裴衍洲不要出事。

而那一邊,江沛見自己的次子竟被裴衍洲一招斬於馬上,滿臉震怒,再派出自己的右副將迎上前去,那右副將比江佑有經驗些,更不敢輕敵,卻沒有想到在裴衍洲手下也就比江佑多過了一招,便也上了黃泉路。

江沛終於有了一絲慌亂,但是他一想到自己的人馬數倍於裴衍洲,勉強定下心來,不再派遣大將,只一聲令下,命全軍往前壓陣。

裴衍洲依舊神情淡淡,微眯著眼,抬頭望了一眼走到頭頂的太陽,只覺時辰正好,領著那一萬人馬率先沖入江沛的陣營之中。

江沛大罵道:「我定要你為我兒血債血償!」

兵戎相見之間,忽地,軍中又傳來了混亂的聲響:「將軍,有埋伏!我們被包圍了!」

不知從何冒出的兩支人馬,從左右襲向江沛,領頭的兩員大將一人舞著兩把斧頭,一人長戟如虹,將青州大軍的陣型全然衝散。

本就因著連失兩員大將而軍心不穩的青州軍被突如其來的奇兵打了個措手不及,更是自亂陣腳。

人仰馬翻之間,江沛勉強穩住自己的馬匹,大喊道:「莫要慌張!對方人馬不及我們多……」

他正喊著,卻見到那冷白面板猶如羅剎一般的男子已執刀快馬衝到他的面前,他的長鉞狂亂砍上前去,卻難敵男子的兇狠勇猛。

裴衍洲竟單手抓住他的長鉞,還不待他反應過來,冷刀寒光在他眼前一閃而過,等到江沛睜大眼睛已是人首分離。

「江沛已死,爾等還不速速投降?」裴衍洲高舉著江沛的人頭,聲音低沉卻又穿透了整個戰場。

失去主將的青州軍猶如一盤散沙,不堪一擊,八萬大軍逃的逃,降的降,從戰鼓擂擂到鳴金收兵,不過是兩個時辰。

任城上下一片喜慶,劉毅壽率先下了城牆,開啟城門迎接裴衍洲的凱旋而歸。

裴衍洲打了勝仗,面色如常,不悲不喜,彷彿這一切都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直到他見到左無問混跡在人群中朝著他慢慢走來,他的眉頭才皺了起來,不等左無問開口,直接問道:「娘子呢?」

左無問恭敬地答道:「夫人在城門上。」

裴衍洲眸色一斂,顧不得責備左無問,將手中人頭扔給了他,從馬上一躍而下,收起長刀,疾步趕到城牆之上。

小娘子站在黑漆漆一片的玄甲軍中尤顯單薄。

今日的沈月溪只以一支玉簪固住髮髻,只顯得她格外素雅清淡,她的眼眸依舊虛虛地望著前方的戰場,儘管將士已經退去,殘骸與血跡還來不及清掃,鋪出了一地的慘烈……

裴衍洲走上前,向沈月溪伸出手,只是那手上滿是鮮血,他終究是忍下了執手的衝動,將手改成了扶在刀柄之上。

他道:「阿月,隨我回去。」

沈月溪這才回過神來,定眸望向與自己只隔咫尺的男子,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冰冷的玄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