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之中還有與劉毅壽一般的降將,當裴衍洲問出這樣的話時,他們不知該如何作答,對於昨日發生了什麼,他們亦不甚清楚。
左無問將這些人的表情盡收眼底,笑道:「幾位將軍恐怕不知,劉毅壽昨夜以他的小妾為誘餌,妄圖麻痺主公,從暗處射殺主公。」
眾人有震驚,亦有面色凝重,底下藏著懷疑之色,畢竟府裡的守衛皆是裴衍洲的人,劉毅壽在這個時候暗殺裴衍洲有些說不過去。
左無問瞧了一圈之後,溫和笑道:「諸位以為江沛為何要突襲任城?他遠在東萊卻能知曉兗州境內的一舉一動。」
「左先生的意思是……劉毅壽早已暗中通敵?這等可惡之人,應當千刀萬剮之後掛在城門上示眾!」公孫陌忿忿說道。
「左先生又如何知曉劉毅壽投靠江沛?」有人猶心存質疑。
左無問慢悠悠地問道:「若不是靠著劉毅壽,又如何能釣到江沛呢?」
眾人又是一驚,左無問這意思是他們早已知道劉毅壽暗中與江沛有來往,將計就計,借任城之勢滅了江沛?!眾將領神色不一,有喜有疑,更有心虛。
裴衍洲看了大概,心中便有所明瞭,他今日這招投石問路也算是起了作用,這才問左無問:「左先生認為,該如何處置劉毅壽?」
左無問笑道:「若無劉毅壽,江沛亦不會遠道而來,某昨日提議將江沛的人頭送回東萊,既如此不若將此事交給劉毅壽。」
「……」雖然不知道該說什麼,這些將領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左無問這人不好惹。
「那便依左先生所言。」裴衍洲點點頭,又在這些人重新提拔一人留做任城守將。
那些將領之中依舊有人提出道:「江沛已死,正是殺入青州的好時候,我們為何不乘勝追擊?」
年輕的郎君十分能沉住氣,只道:「還不到時候。」
眾人散去,裴衍洲提筆寫了幾個字,又往裡間去,便瞧到沈月溪正皺著眉頭在看《孫子兵法》,兵書於她著實無趣,看得她呵欠連天,即便如此,沈月溪依舊硬著頭皮在看,想看出個所以然。
「若覺得無趣,便換本書。」裴衍洲見她眼中含著淚,瞧著怪可憐的,便說道,他隨手拿起她手邊的另一本書,卻是一本醫書。
他挑了一下眉,未想到沈月溪會對醫書感興趣。
沈月溪見他拿起醫書,驚地站起身來,裴衍洲隨意一翻,便翻到了她做了記號的那一頁,上面赫然寫著「壯陽」二字。
「……」二人相視一眼,沈月溪尷尬地低下頭去,裴衍洲淡定地合上書,放回原處。
裴衍洲道:「外間亮敞,到外間去看。」
「嗯。」沈月溪輕應了一聲,面上還帶著之前尷尬的羞色。
她忐忑不安地打量向身側的裴衍洲,他臉上的神情並無變化,應該沒往那邊去想吧?
卻不知她自以為悄然的眼神早被裴衍洲察覺,他只當不知地繼續坐回位置上提筆寫字。
眼前下筆不帶一絲猶豫的男子讓沈月溪愣了一下,猶記得初到沈家的裴衍洲連筆也不會拿,而今卻已經能看出十年後那個新帝的端倪來了。
皆說男子認真做事時的模樣最叫女子動心,本就長相不俗的裴衍洲低頭時,劍眉入鬢,長睫半遮著炯炯有神的淺眸,鼻如懸劍而下,直入人心。
沈月溪以書遮面,遮掩著自己打量裴衍洲的目光,若不是眉眼過於犀利,裴衍洲這長相當真是惹小娘子心動,尤其是那比小娘子還要長的睫羽,都叫她好奇,他與她的睫羽究竟是誰長一些……
裴衍洲本想忽視,只是沈月溪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的時間實在過久,久得他不得不回看向她,「阿月一直盯著我看,可是有事?」
「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