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看比賽錄影看到半夜,今早起來便覺得靈魂已然離體一半。
她艱難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只覺得腰疼,腿疼,胳膊疼, 渾身上下無處不痠痛。
白天, 在擂臺上打了別人一天。晚上,在夢裡被人追著打了一晚上。
周瓊撓了撓蓬飛的亂發, 打著大大的哈欠,從床上蹦了下來。
&ldo;早啊!&rdo;
&ldo;早啊。&rdo;
慣例地伸懶腰,和室友打招呼, 端著盆一起去公共洗浴間洗漱。
在高強度比賽的摧殘下,她已經糙得不能再糙了, 洗完臉肯用毛巾抹兩把就是她對自己最大的溫柔, 精華,水乳遙遠得好像都是上輩子的事一樣。如果不是比賽會被全程拍攝, 周瓊甚至覺得刷個牙, 摳摳眼睛就能上場了。
但是埃爾奧特不一樣, 即使他和周瓊一樣只靠吸收天地靈氣滋補,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美貌。一覺起來後鬆垮的t恤衫領口會半露出雪白的鎖骨, 臉側還印著淡紅色的睡痕, 燦金的髮絲隨意而凌亂, 竟有種高階的慵懶感。
周瓊滿嘴涼爽的牙膏沫, 雙眼放空地盯著他裸|露出的修長臂膀, 看著在他洗臉的動作間,濡濕在臉側的金髮和從指縫流到肘部的透明水珠。
周瓊咕嚕嚕地灌了一嘴水,心想:這麼漂亮的一雙手,用來打人一定很痛吧。
空氣中陽光的味道越來越濃烈了,今天肯定又是個大晴天。
不過說實話,在大夏天晚上被熱醒,然後看到旁邊無知無覺地散發著光輝,睡得很香的室友,的確拳頭會硬。
埃爾是不是最近要到發情期了啊。
周瓊一通胡思亂想,但手上的動作並不慢。她光速地結束了洗漱,最後湊到鏡子前仔細檢查一下。
她發現脖子上被懷特海劃破的傷口結了一層半透明的痂,血痂的邊緣處已經半翹起來了。周瓊手指摸索到到傷口旁,指尖掐住白色的邊緣,將細細一條血痂完整地揭了下來。
面板上還殘留著細微的痛癢,但周瓊已經不會再為這點小傷而痛了。
體育場,備賽區。
經過一天的淘汰賽,原本100位入圍的考生現在僅剩下50位。空的座椅已被清走,椅子的減少越顯得備賽區空闊了起來。
比起第一天明顯的鋒芒外露,今天的氣氛明顯沉穩了許多。alpha們屈起的高大身體襯得椅子平白小了幾圈,所有的考生都安靜地沉默著,沒有人出聲交談。他們的眼神,平靜而又專注,如一面鏡湖,水平無波的湖面下隱藏著怒獸。
周瓊推開門,在她走進來那一刻,她就感受到無聲的視線不約而同地匯聚在她身上。
空氣中好似織了一張無形的大網,而位於網中心的獵物便是周瓊。
這是打量,是試探,也是宣戰。
今天他們和她對上的可能性將會直線提高。
周瓊平靜地回望了過去。
視線沉默地在空氣中短暫交接,沒人轉移,沒人瑟縮,沒人退卻。比賽還未正式開始,但較量已經先行一步了。
周瓊就近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她腰背挺直,面容沉靜。
在她身後的斯威特,沉下眼瞼收回試探的視線。
真是奇怪,她明明看起來和oga沒什麼區別,但是那種氣勢,那種平靜中暗藏著驚濤駭浪,要壓倒一切的氣勢……
這到底是她本人的氣質,還是所謂的冠軍候選人的加成?
周瓊本就是踩點到的。
很快,觀眾席陸續坐滿了,主持人和評委也依次入場,第二天的比賽打響了。
備考室裡的廣播裝置用冷冰冰的機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