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破南眸色微斂,目不轉睛的看著城樓上的少女。
她認識這位少女。
豈止是認識,簡直記憶猶新。
她就是齊延的未婚妻——南陵的靜雅公主。
三年前齊延陪她在黑石河南岸共賞蘆花時,她站在城樓上見過。
那一次,林破南私心作祟,心中燃起妒火。
林破南站在翁州的城樓上拉開長弓一箭射向靜雅公主。
林破南箭術精湛,從未失手,那一箭是衝著要靜雅公主的命去的。
誰知齊延奮不顧身替靜雅公主擋下了那一箭,才有了後來林破南任性的在安州玉泉村與齊延獨處了半個月。
那半個月,林破南刻意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把自己當做一個普通的農家女子,照顧著受傷的齊延。
如今回想起來,林破南有些後悔了。
她不該任性的。
沒有那半月的相處,齊延就不會對她產生情意,她也不會在這份剋制隱忍的情意中越陷越深。
她與齊延還是見面分外眼紅的仇敵,她也不用日夜承受那份愛而不得的煎熬。
一想到此,林破南心中酸澀,眼眶又忍不住泛紅。
站在城樓中間的靜雅公主一臉急色的往城牆邊走,她兩側的侍衛連聲喊著公主並伸手擋在少女前面。
“公主,危險!”其中一侍衛說道。
“讓開!”靜雅公主厲聲道。
“公主,太子殿下吩咐卑職要確保公主安危。”另外一侍衛道。
靜雅公主眼中怒火升騰,猛的拍開兩個侍衛的手,快速走到城牆邊。
靜雅公主看到齊延手腳戴著鐐銬,眼淚奪眶而出。
她雙手抓在城牆上,指甲摳進牆城縫裡,看著齊延大聲哭喊道:“舒翼——”
靜雅公主哭著喊著齊延的表字,一聲又一聲。
靜雅公主的一聲聲“舒翼”,如同一把刀一次又一次的紮在林破南心上。
“舒翼”二字,靜雅公主可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明目張膽的叫,而她林破南只能以黑紗覆面才敢喚這兩個字。
齊延看著城樓上哭得梨花帶雨的靜雅公主,並沒有直接回應靜雅公主呼喊聲。
齊延微抬著頭,心疼的看著靜雅公主,嘴裡低喃道:“靜雅,別哭!”
“靜雅,別哭!”
這四個字,遠在城樓上的靜雅公主聽不見,林破南卻聽得清清楚楚。
林破南的心突生一陣悶疼,她眼中憋著淚看向城樓上的靜雅公主。
“舒翼,我不哭!”靜雅公主邊抹著淚邊喊道:“我不哭——”
“舒翼,我不哭!”
聽到這五個字,林破南再也忍不住,她緊咬著唇,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林破南看著齊延的背影,兩行清淚垂下來,心裡喃喃道:“他定是與她有很多甜蜜的過往才如此默契十足吧,不然她怎麼能準確的讀懂他的唇語。”
林破南諷刺的一笑,她現在才覺得她之前所謂的任性有多可笑。
真是可笑至極!
林破南沉浸在悲傷中,其他人也被靜雅公主的哭喊聲吸引了注意力。
一個身著南陵將士服,古銅色膚色、面容剛毅,大約二十四五歲的男子手裡拿著一把長弓悄悄上了城樓,他貓著身子沿著城牆邊靠近。
城樓上的南陵守衛看到這個男子並被感到驚訝且上前制止,而是行注目禮。
林破南迴過神冷靜下來,她不能再站在這裡。
再站下去,她會失態,她的眼淚會控制不住掉下來。
林破南轉過身,眼淚就如斷了線的珠簾,刷刷刷的往下落。
她的視線正好與從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