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薊京天氣漸漸轉涼,辰王府月瀾院中兩株桂花開得正豔。
花香溢滿月瀾院,院中廊廡下坐著兩個婢女正在小聲說話。
其中一個身穿荷綠色襦裙的婢女雙手托腮,一臉惆悵地說:“彩雲,都這麼久了,裡面的姑娘還沒甦醒,不會一直這麼躺下去吧。”
名叫彩雲的婢女趕緊捂住說話婢女的嘴,嚴厲的說道:“碧螺,不胡說。這話被王爺聽了去,你八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被彩雲這麼一嚇唬,碧螺縮了縮脖子,趕緊閉上嘴。
彩雲起身站起來,“到時間給姑娘按摩了。碧螺,你去準備熱水給姑娘擦拭。”
醫官囑咐天氣熱起來,需要每日給病人擦拭身子和按摩筋骨,以防病人長褥瘡和肌肉萎縮。
一日三次,這些事若有塵不染親力親為,多少還是有些不適宜。
他便挑了兩個婢女伺候林破南。
彩雲和碧螺給林破南按摩和擦拭完,已經日近黃昏。
彩雲和碧螺突退出門外,將門關上。
碧螺望著天邊的螺絲,小聲嘟囔道:“今日王爺怎麼還沒過來。”
往日,塵不染只要無事,白日裡都會待在月瀾院,晚上更是夜夜守在這裡。
“許是王爺有事吧。”彩雲回了句碧螺,便往偏方走去。
碧螺撇了撇嘴,跟了上去。
如水的月光穿過雕花的窗欞,如輕紗般灑落在屋內,給漆黑的屋裡帶來了一絲微弱的光亮。
躺在黃花梨木雕瑞獸紋架子床上的女子緩緩睜開眼。
她的記憶停留在陵山刺殺咸寧帝那日。
那日,她抱著與咸寧帝同歸於盡的決然,點燃火引。
她預先埋設的火藥如絢爛的煙花般,在山道兩側接二連三地炸開,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彷彿是大地發出的怒吼。
她被炸飛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林風的驚喊聲。
在她落地的那一刻,林風不知從哪冒出來接住她。
一邊揹著她,一邊應對禁軍的追殺。
“林風,你怎麼來了?”她驚詫地說。
“將軍命我護送三老爺他們去安州,將軍真的以為能瞞過屬下?”
“你竟敢違抗本將軍的命令。”她有些生氣,一邊說一邊嘴裡吐血,“林、風,我不行了,放下我,自己逃。”
“屬下進林府的第一天,老將軍就告訴屬下,以後小公子的命就是屬下的命。”
林風的語氣堅定無比,揹著她一路往山下跑。
她吐血不止,已經沒有力氣開口。
被禁軍追至山下,林風胳膊和腹部已分別中了一刀。
本來應該跟著去安州的飛燕,不知從哪竄出來。
林風將她扔上馬背,一人獨自抵擋追殺的禁軍。
她逐漸失去意識。
此刻,她腦中一片混沌,眼神茫然的望著漆黑的床頂。
我沒死?
這是哪?
她全身酸脹,撐著身子從床上坐起來,趿著鞋摸索著往門外走去。
“彩雲,你有沒有聽到聲音。”睡在偏房的碧螺推了推身邊的彩雲。
“像姑娘屋裡的開門聲。”彩雲也聽到了,“難道是王爺來了。”
碧螺起身穿上衣服,“我出去看看。”
彩雲也跟著起來。
兩人一出門,便瞧見一個清瘦單薄身著白色中衣披頭散髮的女子站在院中。
月光灑在她身上,在這安靜的夜裡顯得格外詭異。
“鬼啊。”碧螺嚇得大叫一聲,縮在彩雲身後。
碧螺的這聲叫聲,引來了院外巡邏的棲侍衛。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