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真好，&rdo;姜凝應著，&ldo;那……姜家呢?&rdo;

寶樂收拾碗筷的動作一頓，她本來不用說實話的，可是這是在夢裡。不是姜凝的夢，她也不是食夢者，只剩下最後十幾個小時這場夢就會結束，哪怕現在說了，下一次見面時，她也一定不記得了。

小姑娘有些惆悵，輕輕嘆了口氣：&ldo;大廈將傾，在光明來臨前，必然需要經歷黑暗。&rdo;

&ldo;什麼意思?&rdo;

&ldo;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為什麼，&rdo;寶樂搖搖頭，&ldo;一個千年屹立不倒的古老家族，不到一年時間，分崩離析，湮滅於世。&rdo;

她聲音很小，自言自語的嘀咕，姜凝沒有聽清：&ldo;你說什麼?&rdo;

寶樂一手拎起食盒，一手挽起姜凝，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小姑娘緊緊貼著她，沖她笑道：&ldo;你也別待在柴房了，晚上睡我那兒怎麼樣?太姨婆出去談生意了，今晚指定都回不來呢。&rdo;

這一次姜美人倒是沒有拒絕。

……

更深夜半，枕邊姜凝的呼吸逐漸平穩，和她同床而眠的寶樂輕聲喊了兩遍她的名字，均未得到回應。小姑娘躡手躡腳起了床，開門的時候，又再次確認了一遍床上的人沒醒，這才迎著子夜的冷風出了門。

她站在院子裡，衝著天空吹了個口哨。清脆的哨音之後，是一聲清亮的鳳鳴。

火球球飛了回來，翻過姜家的高樓大院，找到了寶樂所在的小院子，然後變成鸚鵡大小，熟練的落在她肩上。

&ldo;怎麼去了這麼久?&rdo;寶樂逗鳥，擼了一把他頸下的翎羽。

神鳥畢方發出享受的呼嚕聲，哼唧哼唧道：&ldo;那不是想看的清楚一些，所以多等了一會兒，你是不知道我發現了什麼!&rdo;

&ldo;發現了什麼?&rdo;

&ldo;發現了你的太姨婆!&rdo;火球球瞪著眼睛，&ldo;她不比沈月箏那廝，我怕她發現我，好一陣躲!不過她也不是特意去見沈月箏的，看得出來，他倆對於見到對方都很震驚。&rdo;

寶樂摸摸下巴：&ldo;可是家裡的傭人說，太姨婆是出去談生意了?&rdo;

&ldo;可不是嘛，&rdo;火球球點了點頭，&ldo;不光是談生意，還是在談一筆大生意。對方是什麼日本三澤商會的會長，講的一口鳥都聽不懂的話!不過有翻譯，翻譯說他們這宗生意，關係未來五十年的中日紡織航運進出口。倒是有好幾個在爭的，最後日本人屬意姜沈二家。後來你太姨婆贏了，這是顯而易見的，畢竟沈家也不敢跟上三族的姜家爭。&rdo;

火球球說完，看寶樂揉著腦袋，沉默不語。

&ldo;你怎麼了，不舒服嘛?&rdo;

小姑娘嘆了口氣：&ldo;不，只是覺得事情比想像中複雜，而我時間確實不太夠。&rdo;

第157章

城郊碼頭前有一處空地,近日雨水不多，周圍道路也沒修過，因此灰塵堆積極厚。一道紅光劃破黑夜的天空,伴隨著鳳鳴聲由遠及近。只是眨眼的功夫，已看不到空中有什麼經過的痕跡，只餘下幾縷鳳羽，慢慢飄落著。

火球球扇動著翅膀，它有堪比鳳凰的修長尾羽,還有閃爍著火光的巨大獨翅，方才空中的動靜，就是他的傑作。等他一路向東,飛出蘇州主城區,飛向郊區的碼頭，飛到碼頭前的空地上,畢方神鳥微微收起翅膀,自空中俯衝而下。等離地差不多高度,火球球從腹部的羽毛處伸出爪子，穩穩抓在地上，這般